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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寂清越平靜,白雨澤越心慌。

越慌,就越亂。

越亂,就越不清楚自己是在幹什麼了。

於是一拳朝寂清臉上揮了過去,寂清嘴角當即溢位血來。

白雨澤一愕,鬆開了寂清的衣襟,自己也沒想到寂清竟躲也不躲。平生第一次打人,看到血,白雨澤的手都在發抖。

寂清只抬手拭了下嘴角,依然靜如深水,輕輕道了聲“阿彌陀佛”。

佛像之下,襯著青燈的光暈,寂清用佛普度眾生一般滿含慈悲的目光看著著魔似的白雨澤。

而在此時白雨澤眼中,寂清目光裡的不是慈悲,卻是憐憫。

富商看乞丐一般的憐憫。

他一直都是一無所有的,但至少還有娉婷。

如今,卻有娉婷離他越來越遠的感覺。

而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就是娉婷離他遠去的原因。

寂清越是靜,他越是怒。

“輪不到你可憐我!”心神慌亂之人無法做出好的偽裝,何況是向來不懂偽裝的白雨澤,心神慌亂加上怒氣攻心,便什麼都說得出來。

什麼都做得出來。

白雨澤沒學過功夫,出拳抬腳也全沒有路數可言,只是石頭般地往寂清身上砸去。

由著白雨澤對他拳腳相向,寂清既不還手也不躲閃,仍然滿目悲憫地看著失控發狂的白雨澤。

“表少爺!”

千兒本是與別院的兩個丫鬟兩個家丁來佛堂求拜的,還沒踏進佛堂,便聽到大殿裡的異響,一步邁進大殿,隨即驚叫出聲。

別說沒見過白雨澤打人,平日裡就連他生氣也沒見過,一時間五個人都驚住了。

“表少爺使不得!”

千兒一叫,兩個家丁也回過了神來,趕忙上前把瘋了似的白雨澤拉到一邊,兩個丫鬟也忙上前把寂清扶到另一旁。

被千兒等人這麼一攔,白雨澤清醒了不少,自己也被自己方才的舉動嚇了一跳。

千兒到底曾跟在白英華身邊見過些風浪,看著眼前的僵局,不失冷靜地對兩個家丁道:“還不送表少爺回房歇息?”

白雨澤此時巴不得有個臺階下,聽千兒這樣說,便匆忙與家丁離開了佛堂。

白雨澤打人,打的還是被沈府奉為上賓的寂清師父。

這樣的訊息幾乎瞬間傳遍沈府上下。

白英華從沈謙口中得知時,先是驚,再是氣,最後,蹙眉深思。

良久,白英華才問沈謙道:“寂清來府裡多久了?”

沈謙頷首道:“回夫人,四年又十個月。”

轉眼已四載有餘。

物是人非。

佛堂卻像是世外天地,四年如一日地寧靜著。

縱使今夜起了這般波瀾,白英華到佛堂時,感受到的依舊是佛門清淨。

讓丫鬟們侯在園外,白英華隻身進去。穿過大殿,路過經堂,直到禪房門口,白英華站在門口便道:“寂清師父,老身替小侄賠罪來了。”

寂清本在禪房中打坐調息,見是白英華,忙起身相迎,“阿彌陀佛,寂清有失遠迎,夫人見諒。”

在房中榻上坐下,白英華看著寂清還帶著紅腫的左頰,搖頭輕嘆,像疼惜兒子一般道:“雨澤不懂事,讓你受委屈了。”

“夫人言重了。” 寂清帶著清澈的微笑,用洞悉世事的目光看著白英華,道,“不知夫人前來有何指教?”

白英華苦笑搖頭,看著眼前這二十多歲卻彷彿什麼都已看透的年輕僧人,不由得嘆道:“聽我這俗人一言,事事看透未必是件好事啊。”

寂清目光垂下,淡淡地道:“貧僧記下了。”

清了清嗓,白英華道:“寂清,我來除了替雨澤給你陪個不是,還有件事想要問你。”

寂清抬起目光,認真地道:“夫人請講。”

白英華也靜靜地看著寂清,徐徐地道:“先前,我在上國安寺以五萬兩白銀換你在沈府誦經五載,並與住持大師約定,五年滿後去留隨你所願。如今還有兩個月便滿五年,不知現在你是否已有決定啊?”

目光一動,寂清微蹙眉,道:“有一事,寂清想向夫人討教。”

白英華微笑,他想問什麼,她猜得到。

今日她來,等的也就是這一問。

“上國安寺百餘位僧人,我緣何偏偏就選中你這修為淺薄的小沙彌?”

寂清點頭。

白英華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