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喝那麼多酒!”
子瀟單手扶牆站著,也不回答,只使勁搖了搖頭強迫自己清醒一些,道:“你怎麼在這兒”
江天媛哭笑不得,“你還好意思問我?”見子瀟似乎沒有回家的意思,又怕他再去喝酒,江天媛道,“我家就在前面,先到我家醒醒酒吧。”
子瀟也不拒絕,任由江天媛扔了罈子,把他扶到一扇門前,開門進去。
江天媛讓家裡四十來歲的女傭人吳媽沏了蜂蜜水,逼著子瀟喝下去。相識已久,卻極少見子瀟把酒喝到這個份上。江天媛斷定子瀟是有心事的,便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子瀟只是搖頭。
江天媛微蹙眉看著顯然是在忍著什麼的子瀟,油然生出的一絲心疼讓她把手輕輕扶在子瀟肩上,輕聲道:“你別這樣”
江天媛的聲音彷彿一把鑰匙,開啟了子瀟心中封鎖苦楚的閘門,諸多的苦水衝湧出,到了嘴邊,卻又化成一嘆。
江天媛試探著問道:“聽街上人說,你大哥開始管理沈家商號了?”
聽江天媛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子瀟苦笑,“你既然都知道,那你知道嗎,娉婷說我利益燻心,就連個丫鬟都不正眼看我!還有子韋,走都走不利索就想跑了一大家子都認定我是小人是,我就是想讓他們這麼認為的,與林莫然無關,跟回春堂沒任何關係,就是因為我貪心,所以我不讓給大哥就是這樣,我必須讓他們相信就是這樣!”
“子瀟”
江天媛拍拍子瀟的手臂。此時的子瀟帶著濃濃的醉意,退下了平日的驕傲,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哭訴著自己的難過。
只是,他的眼淚只流在心裡。
江天媛很想跟他說,哭出來就沒那麼難受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是沈子瀟,他有他的驕傲,一些哪怕到崩潰的邊緣也會守住的驕傲。“既然在家裡待得不舒服,那就不回去了。”江天媛微笑道,“我這房子雖小,還勉強能裝得下你。”
那特有的溫和從江天媛的微笑中透出來,輕輕擁抱著子瀟疲憊的心。
子瀟想起一個字。
一個似乎一直都在他生命中,卻在此時才真切感受到的字。
家。
在這個地方,苦酒也能變甜。
☆、應作如是觀
第三十四節·應作如是觀
別院花滿樓,從閣樓往下看,雖已秋末,仍是繁花滿園。在燈盞映照下,無月之夜,依然滿園明媚。
娉婷裹了一條羊毛披肩,憑欄站在閣樓上,卻無心眼下風景。
雖然罵了子瀟,娉婷卻並沒有感到憤怒宣洩出來後的晴明,心裡反倒是更難受了。
她努力嘗試站在子瀟的角度上去理解子瀟的做法,但思來想去總也找不出有什麼玄機。
兄弟爭權,從暗鬥變成了明爭,一切都和她最初猜想的一樣。
對子瀟冷語相向,只是想聽他一句回駁,但終究還是沒有。
其實算起來,一切都跟自己沒什麼關係。可只要一想起來,心裡就覺得有塊石頭壓著,沉重得難以言喻。
漫無目的的目光在茫茫黑夜中向無限遠方延伸著,最後,還是停在了楓竹掩映下的佛堂上。
透過白牆青瓦,彷彿看到裡面的青燈孤影。
自從搬到別院,她每天都會去佛堂,有時聽寂清在佛前唸誦經文,有時候問寂清幾個莫名其妙可有可無的問題。更多的時候,娉婷只是靜靜坐在一旁,他看經文,她看他。次數多了,連寂清也習慣了,她看她的,他看他的。
今天她還沒去過佛堂。
或許她想要的那個答案就在佛堂等她。
聽到娉婷說要去佛堂,千兒皺眉看著如漆的夜色,“小姐,已經很晚了。”
沒聽千兒的勸阻,娉婷一言不發出就下樓去了。
看著娉婷消失在樓梯拐角,千兒輕嘆。平心而言,她倒是希望娉婷去見見寂清。她看得出,似乎只有佛堂裡那個人才能解開娉婷此時心裡所有的結。
進佛堂時,慧生已休息去了,寂清仍在經堂裡翻著經文。
畫面如她在閣樓上看到的一樣,青燈,孤影。
寂清見她夤夜到來,也不驚訝,抬頭微微一笑,像是等待多時了。
一個妙齡女子夤夜造訪一個年輕僧人,這樣的事經誰之口說出來也都不會是什麼好話,可此時的兩人偏偏就那麼自然。
娉婷走到經案旁,在寂清左手邊的蒲團上坐了下來,“你知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