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明玉她”
老太君一個眼神瞥過去,成功的讓大夫人閉上了嘴巴。老太君深看了大夫人一眼,又轉過頭,將目光落在秋明蘭臉上。
秋明月微微抬眼,嘴角淡淡上揚。心想,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秋明蘭自作聰明,只怕在老太君眼前就如小孩兒過家家吧。
搖搖頭,今日給秋明玉一個教訓就夠了。端看今日薛雨華的表現,這樁婚事只怕成不了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去趟這趟渾水,當真閒自己的日子太過清淨了麼?
她走到老太君面前,溫聲說道:“祖母,這裡日頭大,我送您回去吧。”她挽著老太君另一隻手,笑道:“聽韓嬤嬤說您最近老是失眠,前幾天我又讓紅萼給曬了新的花瓣,您喝了定能睡個好覺。”
老太君眸色柔和了些,拍拍秋明月的手。
“明月有心了。”她再次看了眼秋明玉和秋明蘭,瞥了眼一直未說話的薛國侯夫人,眼神閃了閃,轉身正欲離去。前方一個粉衣的丫鬟卻匆匆而來,似是無意,剛好撞到了正在發愣的秋明玉。
—啪—
畫卷掉落。
秋明玉臉色頓時慘白。
那丫鬟似乎受驚過度,連忙下跪磕頭。
“三小姐饒命,奴婢該死——”
大夫人反應最快,在那畫卷掉落的一瞬間,眾人還沒看清那畫中景物的時候就立刻上前一步。二話不說,一巴掌朝著那丫鬟扇了過去。
“作死的奴才,沒長眼睛嗎?”
薛國侯夫人的臉色沉了下來,老太君的臉色也沉了下來。秋明蘭的臉色更是沉如鍋底,既惱怒母親掩護三姐,又懊惱母親這般衝動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人。唯有秋明月,卻是淡淡挽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大夫人的怒氣還未發完,就聽得薛國侯夫人壓抑著薄怒的聲音想起。
“依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般慌張?”
大夫人一愣,下意識的回頭看自己的姐姐,見薛國侯夫人神色有些冷淡,這才驚覺自己剛才心急之下居然沒看清那突然闖過來的丫鬟是薛國侯府的人。若是私下裡也就罷了,然如今在眾多場合之下,薛國侯夫人自然代表薛國侯府,如何能眼見大夫人這般欺凌薛國侯府的人?哪怕只是一個丫鬟。況且,那丫鬟還是她特意安排在薛雨華身邊準備日後收房的。
由來世家大族,越是貴族官勳大家門閥之族,就越是好面子。薛國侯夫人雖然與大夫人是嫡親姐妹,但是嫁出去的女兒猶如潑出去的水,她自然是向著侯府的。
意識到這一點,大夫人心中著惱,正打算解釋什麼。卻聽薛雨華突然開口了,“這般冒冒失失,成何體統?”卻是在斥責那丫鬟。
大夫人一愣,那跪在地上的丫鬟一臉苦像。
“世子,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她看了看在場所有人,似乎有所顧忌。
薛雨華皺眉,“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丫鬟這才抬頭,眾人這才看清她的摸樣。竟是一位摸樣俏麗的妙齡女子。鵝蛋臉兒,明眸皓齒,肌膚勝雪,唇若含朱。只一身淡粉繡玉蘭的衣裙,卻恰好的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再配上那一雙清澈見底的翦水秋瞳,柔柔弱弱嬌嬌怯怯好不可憐。剛才大夫人那一巴掌打得重,直打得她腫了半邊臉。可她卻沒敢用手捂臉,隻眼底波光閃動,暈出一層水光來,聲音也柔柔弱弱似春風楊柳。
“世子前幾天不是畫了幅畫嗎,您說那畫沒有完工,就放在桌子上,吩咐奴婢不要收起來,可方才奴婢進去的時候,卻見那幅畫不見了。”她說到這兒臉色有些惶恐,聲音也多了幾分害怕和顫抖。
“今早奴婢給世子整理床鋪的時候那幅畫還在,可如今卻不翼而飛了”依琴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秋明月臉色慘白,薛雨華的臉色已經冷了下來。
大夫人心中也暗道不好,薛國侯夫人蹙眉,輕斥道:“沒用的東西,丟了畫不去找,跑這兒來幹什麼?還不去將畫找回來。”她不是傻子,事到如今她如何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心中暗惱,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特別是老太君面前,她不得不為秋明玉找臺階下。
依琴怔了怔,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到薛雨華身上。薛雨華沒有看她,只淡淡瞥了眼癱軟在地臉色蒼白如雪的秋明玉。以及站在一旁,臉色淡靜嘴角微微勾起算計得逞的秋明蘭。他眯了眯眸子,今日他拆穿秋明玉,固然能打消母親讓自己娶秋明玉的念頭。可是母親鐵了心要與秋府聯姻,沒了秋明玉,還有秋明蘭。秋明玉頭大無腦,刁鑽蠻橫毫無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