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馨怡公主賞花賦詩,品茶論畫,皇宮裡的人都說他們兩個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呢,只怕是好事近了。”
“是嗎?”
秋明月淡淡一笑,“馨怡公主閨閣未嫁,鎮南王世子未娶。這男女之防,難得宮裡沒人說道。”
這話似乎別有一番含義。楚玉盈愣了一下,然後柔柔笑道:“宮裡人人都知道太后的打算,況且馨怡公主小時候也經常進宮,那時候鎮南王世子是大皇子的陪讀,馨怡公主自小就和他們相處得不錯,可算是青梅竹馬吧。長大了,男未婚女未嫁,再加上有太后撮合,也就順其自然了,旁人自是不能再說什麼。”
她後面說了什麼秋明月倒是沒注意,只關注到前面那句。
“鎮南王世子是大皇子的陪讀?”
“對啊,你不知道嗎?”
楚玉盈眨了眨眼,復又笑笑。
“也對,你從小沒在京城長大,大抵是不清楚這些事的。”
她又喝了口茶,道:“鎮南王世子和薛國侯世子都是大皇子的陪讀,所以他們三人自小就感情很好,稱兄道弟的。只不過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鎮南王世子突然就不再進宮了。哦,對了,好像就是馨怡公主去五臺山靜養那一年。哎呀!”她突然想到什麼,恍然大悟道:“對對,我就說上次你跟我說太后可能要將馨怡公主嫁給鎮南王世子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呢。”
“怎麼了?”
秋明月還在想著,鳳傾璃說過,鳳傾玥答應幫他一生。那麼他做大皇子的陪讀,是否也是一種逆向思維的幫助?人人都以為作為陪讀的鳳傾玥最後肯定會站在大皇子那一邊,所以,根本就不會想到鳳傾璃身上。
這是,障眼法?
“我聽說,十餘年前,馨怡公主走之前,還特意去向鎮南王世子告辭呢。再後來,鎮南王世子就不再進宮了,甚至鮮少出門。宮裡的人都說他是對馨怡公主思念太甚,不願意再踏入沒有了馨怡公主的皇宮。”
她說到這兒又嘆息了一聲,道:“當年這事兒還被引為佳話呢。只不過隨著時間流逝,世人淡淡忘記了。所以幼時那般驚才絕豔不屬於任何皇子王侯的鎮南王世子,逐漸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變得默默無聞。十餘年過去了,馨怡公主回來了,他又再次踏入了皇宮。哎,還真別說,或許鎮南王世子真的對馨怡公主情有獨鍾。宮裡的人現在都在說,鎮南王世子今年都十八歲了,這放在貴族王侯裡啊,好多都三妻四妾了,就他一人還沒娶妻。鎮南王妃為他的婚事不知道傷透了多少腦筋,可是他就是無動於衷。如今馨怡公主回來了,他突然似有了人氣一樣。說不定啊,他這些年就是在等著馨怡公主呢。”
楚玉盈說到最後難免有些羨慕,“要說這馨怡公主還真是好命啊,雖然早年喪父喪母,但是如今不但能得到太后的榮寵眷顧,如今藍鎮南王世子都對她特別的很呢。難怪啊,那日他會來迎接馨怡公主進宮,還在你為難馨怡公主的時候出手相幫呢。原來是,郎有情妾有意啊。”
只怕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吧!
秋明月心中冷笑。
她現在終於明白了,明白了為什麼她看著那樣溫潤如玉的鳳傾玥會覺得他高深莫測高不可攀。十餘年前,鄭馨怡去五臺山靜養那一年,正好是鳳傾璃的生母雲皇后被大火燒死的那一年。也正是鳳傾玥扮作女裝和宇文溪一同將鳳傾璃從火海里救出來的那一年。
或許,在那個時候,兩個少年,已經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鳳傾玥果斷放棄了大皇子陪讀,這個將來能成為從龍之臣的身份。他蟄伏在王府多年,實則是在隱匿鋒芒韜光養晦為鳳傾璃暗中出謀劃策。將來鳳傾璃若要登位,自然是不能用曾經是大皇子陪讀的他。那麼,他必須辭去這個陪讀的身份。
皇子陪讀,這是最為靠近皇權的身份,多少人望而不可及。他若就這樣辭去了,必然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她忽然譏誚的笑了。
還有什麼理由是比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愛之甚深甚至連她走後踏進她曾經住過的地方都覺得傷懷動情更好的理由呢?所以鄭馨怡,很可憐的做了鳳傾玥用來迷惑所有人的棋子。
這個看似溫潤,實則冷血的男子。他永遠高高在上,永遠清傲如雪不可企及。這世上,有什麼樣的女人能夠入得了他的眼他的心?
秋明月忽然覺得心裡一寒,又有些慶幸。幸好,幸好經年,春日和暖,楊風輕啟,那白衣少年如踏雲而來,驚豔了她的眼,悸動了她的心。然而此刻她慶幸,僅僅只是悸動而已。如若真的愛上,才是真正的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