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戴天。
懷珠並非天降才女,卻想一枝獨秀,懷瓏佔有天時地利,卻有幾分真本事。懷珠自知沒有勝算。童羅氏劍走偏鋒,暗地塞銀錢收買女先生,為懷珠楊名造勢。
女先生梁馨要供奉在書院寄宿的兒子,什麼師道尊嚴,禮義廉恥也顧不得了。
閨學平日裡諸如女紅,規矩禮儀,茶藝棋藝,七夕乞巧等等各種閨閣考校比試,梁馨遂施展平衡術,讓這兩人輪換著做狀元,賢名相當。
懷瓏懷珠自恃才貌雙全,彼此不服,都想幹掉對方,好一枝獨秀。因此,二人各顯神通,鬥得不亦樂乎!
什麼毀壞作業簿子,汙漬詩作都出來了,這些還算雅緻。更有淋墨汁,踩狗屎,往對方書箱夾死老鼠,死蛇,菜湯裡喝出蟑螂,蜜糖裡泡漲的老鼠屎等等惡劣伎倆,讓人不寒而慄。
懷瑜因此對懷瓏敬而遠之。後來家破人亡,落魄窘困,需仰望懷瓏生活,兩人更是背道而馳。
懷瑰是本門大爺爺家孫女,跟懷瑜脾氣相投。大爺爺性格方正,卻是時運不濟。讀書無成,經商無術。三個兒子品行無錯,可惜一個個無緣青雲路,年年點額而歸。一家子端著架子,靠著祖上遺留族產過日子。
懷瑰父親行二,英年早逝,母女們依靠叔伯們過日子,經常受到堂姐懷玫欺負,養成膽小性子。
懷瑜不愛張揚,懷玫膽小,她兩個志趣相投結成朋友。
回頭卻說懷瓏一貫高高在上,今日卻對這些她眼裡中庸族裡姐妹溫煦和藹,一眾姐妹都覺蹊蹺。及至懷瓏圓潤的說出此行目的,眾姐妹這才恍然大悟:她來告假去陪伴住在館驛新嫂嫂。
原來,懷瓏出繼兄長懷琪,已經聘定了養母內侄女兒為妻。懷琪岳丈放了四川學政,上任經過宜城,順便送女完婚。
最為得意的是,懷瓏大伯母作為對懷瓏生母贈兒的答謝,出面請求兄長替懷瓏保媒,相親物件亦是大伯母飢親姐之子,新嫂嫂表弟。這位表弟來歷不凡,乃是襄陽望族之子,父親是博學大儒,在應天府書院做教務,這位表兄就讀於應天府書院,廣有才名,據聞是一位前途無量的翩翩公子。
閨女議親本是隱秘之事,卻因為年初懷瓏母親高調回絕了鄰縣大財主家嫡長子求婚,而鬧得人盡皆知。
懷瓏說得高親,是眾姐妹羨慕物件,她之到來,讓針鋒相對的懷珠懷玫也沒了心思。懷瓏懷玫同齡,都是十三妙齡,一個個家貧,難攀高親。一個是叔母雖然承諾,卻是久不兌現。
懷瓏照耀而來,又在眾姐妹羨慕眼神中飄然遠去,身後跌落一地妒恨。
懷瑜是唯一淡定之人。
驕傲的懷瓏嫁人後並不如意,妝奩不厚,三年無子,夫君風流,小姑刁鑽,婆婆厲害,所有的婆家的苦楚懷瓏都佔全了。
懷瑜不是幸災樂禍,只是無從羨慕。
懷玫偃旗息鼓,懷瑰得到解脫,小兔一般竄到懷瑜身邊,嬌怯怯私語:“等下懷瓏族姐的表兄父子會來拜訪族長爺爺,屆時會去私塾授課,我們去偷看好不好?”
懷瑜勾唇:“是看學政大人,還是那個,那個?嗯?”
懷瑰的表兄蔣玉林在童傢俬塾附學,蔣家雖然清貧,懷瑰一顆芳心卻在表兄身上。
懷瑰頓時羞紅臉。
懷瑜由是想起了自己姑媽童如秀一雙子女來,尤其是那位塵封很久表兄。當初父親中舉,這位姑母熱切巴結,軟磨硬泡,求了爺爺發話,想跟父親攀親,因為礙著外祖父,父親不敢擅專,直說等懷瑜十三歲再議婚事。
這位姑母很興頭一陣子,過年過節都有禮品奉送懷瑜。
後來,父親出事,爺爺過世,這位姑母不但閉口不提婚約。
更是為了利益之爭,昧著良心跟大伯父聯手,誣陷自家。
後來大伯母逼迫自己代嫁沖喜,母親曾經求助姑母,熟料姑母不但不忍婚約,還反頭勸慰白氏,說關家如何禮儀之家,家財萬貫,懷瑜如何進門就是少主母,一輩子吃穿不愁,衣食無憂。那口才只把死的說活了。
懷瑜沉吟不語,讓懷瑰惶恐不安,羞怯難當,卻是滿眼祈求:“七姐姐?”懷瑜堅定搖頭:“你若聽我,不成!”
記得那一次,懷瑜因為陪伴懷瑰,被懷珠使壞遺棄。雖然是長房爺爺後來派了車架送她們,懷瑜卻受到了爺爺打掌心懲罰。懷瑰更慘,不許吃晚餐不說,還被罰跪半夜祠堂,膝蓋都破了。
這樣蠢事當然不能再做了,懷瑜眼眸盯著懷瑰不容置否:“你若真心喜歡他,等他去給你母親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