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打上門來爭個你死我活,鬧得人盡皆知。
外公為了母親過得安心些,採用了避而遠之,放逐自己。
雖然母親語焉不詳,懷瑜大約猜到了外公跟祖父心結,但凡老人家無不是為了後代香菸。懷瑜一番思索,決定突破祖父防禦,替外公與祖父這兩個愛自己之人開啟心結。
外公若能與祖父和解,懷瑜有把握勸說外公把藥鋪開到宜城來。只要祖父外公安然無恙,童老虎想要對付三房就不那麼容易。
或者可說是難上加難。
對如何開啟祖父與外公心結,懷瑜想來只有三種可能,第一,母親再生一子還宗白家。只可惜母親白氏目前並無懷孕跡象,即便懷孕也不能保證能夠生下兒子。
第二,等到懷瑾結婚生子,取一子還宗白家。這需要十幾年的等待,懷瑜沒有這個時間。
那麼就只剩下最後一種可能可以安撫外公,懷瑜自己改姓還宗白家,將來坐堂招夫,延續白家香火。
但是,白家籍籍無名,懷瑜一旦透過衙門過繼還宗,就是地地道道白家人,徹底脫離了童家,父親將來的一切榮耀將跟懷瑜無關。懷瑜將從書香門第的官宦千金變成了平民女兒。
這還在其次,最難是女兒坐堂招夫,夫君的人選就會降低許多檔次。當下是男權社會,一般男子,除非是好逸惡勞之徒,抑或是心懷叵測之人。一般有能力有志向好男人,情願打光棍,也不願意入贅岳家去當毫無地位養老女婿。
就是當朝駙馬爺也是面子看著光鮮,內力委屈心酸只有自己知道。遑論一般人家並不能給予贅婿駙馬一樣體面。
懷瑜一旦過繼,將來女婿只能侷限在家貧,或者孤苦伶仃六親無靠者。
若是不甘心招贅平庸女婿,就只有再走白氏老路,這個法子不僅是望梅止渴,還會麻煩無窮。不僅夫家骨肉難捨,就是那個孩子未必樂意捨棄官宦門第,甘願做個平民。
不過,為了一家人前程安危,將來即便招贅目不識丁農家子弟懷瑜也認了。比起家破人亡,生不如死,嫁給目不識丁女婿算得什麼呢?
當晚,懷瑜去向老爺子學看賬本之時,將白外公的信箋遞給了祖父,並直白詢問:“祖父跟外公倒底有什麼解不了的心結呢?”
童老爺子看了信件,眼神犀利的很:“你可是聽誰說了什麼?是不是你母親?”
懷瑜反問:“當真有什麼?”
童老爺子再次反問:“是不是你母親說了什麼?”
懷瑜搖頭:“沒有,母親什麼也不說,只是當初告辭外公回家,母親偷偷跟外公道別我聽見了,母親說‘女兒不孝,女兒沒用,只有這一兒一女,否則公公絕對不會’;外公則打斷了母親之花說道:這是命,註定的命運難以逃脫,不怪你”
童老爺子聞言斂去了暴虐,沉靜了臉色默然不語。
懷瑜見祖父息了怒氣,這才繼續言道:“不光外公的花讓孫女疑惑,祖父的態度也讓人心生疑竇,祖父身患齁病,每每發作起來都是上氣不接下氣,痰氣上湧,面色紫漲,十分兇險。外公是杏林高手,祖父卻偏偏寧願捨近求遠跟遊醫求診也不跟外公求診。外公醫術即便不能根除祖父病症,絕對能夠控制祖父病情,將痛苦降到最低。”
“可是祖父您寧願遭受病魔折磨,也不跟外公開口,這到底為了什麼?”
童老爺子冷臉:“我的病自己知道,且死不了!”
懷瑜有備而來,豈能輕易放棄,繼續勸導:“可是您每次發作就會濃痰堵塞,喘氣不贏,吳老夫子已經說了,您年紀越來越大了,體質日益減弱,最好能夠控制病情,再若發病必定兇險。您倒地跟外公有什麼心結,難道比您自己身子還重要?”
童老爺子聞言定睛看著懷瑜,眸光中多有不捨,幾番猶豫方道:“祖父的事情,祖父自己會跟你外公交待,你不必操心了。”隨即翻出一本賬簿子遞給懷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祖父年輕時候都做些什麼生意,走過什麼地方,跟什麼人有些什麼交情麼,諾,這本賬簿子都有記載。”
別小看這些賬簿子,這些賬簿子跟櫃上掌櫃那種簡單手指賬簿,它不光記載了童家跟許多商家銀錢往來,還詳細記載了對方商家許多詳盡資訊,以及跟童家是何等交情,有什麼恩怨牽扯。從這些賬簿子中,可以窺探童家生意脈絡及其人脈。老爺子甚至註明了,童家一旦危難之時,那些人家是可以求助物件,那些人家只能是利益交換泛泛之交。
這些資料當初的童老虎都不樂意細究,懷瑜卻對這資料十分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