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愛,想是不想。終究一曲之後任誰便再也無法找到自己。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早已在偃旗息鼓時死去。臉上的妝畫的一絲不苟,鬢絲長長得貼在頰上,微揚的鳳眼宛轉著風情,端莊而嫵媚,一個翩然舞動在臺上的幽靈,揮袖灑淚長歌。無論千迴百轉,你的痴迷眼神,追隨的皆是我落落舞起的他人的故事。 朱唇輕啟,玉笛哀怨,和著水袖輕舞的分明是泣血的落紅。燭光中誰依稀見得我青蔥玉指撥弄琴絃,美麗纏綿的韻律猶如幽靈,鬼魅糾纏。你一襲紫袍坐在臺前,玉扇輕搖,似夢如幻,也就那麼輕輕一瞥,三魂七魄便煙消雲散,只剩下一個空空的軀殼。 心事但寒,於江南的春里長出悄然的苗兒,彷彿不堪一擊,卻又堅韌無比。 二 是誰空將心事付落花,錯失年華交錯裡的歲歲年年長相依? 芳菲未盡,卻可惜早已是人去樓空。昔日綠鬢似雲紅袖如練翩然旋轉舞盡人間悲歡的青衣女子帶著一臉殘妝靈在角落裡為自己低吟淺唱,任淚水氾濫、心思成繭。百般縈牽,你亦看不到。 是誰的胡弦響起?靈魂輕嘆,垂淚相思,在三千里外依就跫然。縱將飛天般的手勢指明誰寂寞的歸宿,都達不到你在落幕時轉身而去的方向。 用顫抖的手擦去胭脂塗出的笑靨,擦出了脂粉下的疲倦。沉重的眼皮,映不出在風中脈脈含情的雙眸。涼風掠過,吹起我耳畔零落的髮絲,明月清冷,夜色冷然。眼角眉梢是我無法計量的愁緒,共著心頭的煩惱,猶如三千溺水,無從掬起,繁華長流。而纏繞的情在疼痛,心卻遠走。奔的是誰人的方向,無人知情。唯有一角的月光,為收留這一生的苦難而悄然燦放,鋪張一室清輝。 細數點點的落寞,丈量孤獨的距離。有誰會知曉戲子背後一臉蒼白的等待,只為著那一抹紫色身影的回眸。只這麼一等,便盼了幾個春秋的來來去去。 在聲聲暮鴉,點點寒星裡,顧步自憐。長袖盡揮,我終於又看到你執扇的手,那般修長迷人的細眉,彎彎曲曲,一如我顛沛流離的追隨,細枝末節,點滴數來,皆是你的轉身,你的拂袖。 盛妝掩去我的淚光,那閃爍如花的絕豔,一如我溢漫的心事,在酸楚無邊的春色裡,硬是把這場以愛為名的讓人沉溺其中的戲劇完美的演下去,演盡不能悽訴的相思,演盡長長時日來的眷戀,演盡繁花過寂的悲涼祈盼。那些憑欄遙望的涉水思念,傳不到你渲然彩妝的迷濛眼裡,於末處荒蕪,待不到紫袍近身的平凡相攜,買斷寂寥。 三 濃妝鉛華,盛衣美裙,舞盡人間蒼涼,看遍繁華錦繡。高臺望斷,解讀的是他人的人生。然一曲絕然,歌的卻是我自己的悲涼離嘆。璀燦明眸,精緻妝容,一揮一旋,那裙袂裡靈巧的花繡隨影而動,搖曳生姿。紅幕垂下,你若有所思的笑容定格在我眼裡,那一身耀眼的紅,如同杜鵑泣出的血淚,赫然的將你頂上的花翎映入我的眼裡,那桌上高燒的紅燭垂下長長的淚珠,那房中靜待的新娘想必正彎起一汪明媚的笑顏。 這一臺悲歡離合,看的是你的興致,演的是我的心事。卻是為你的大喜之日,高唱榮華富貴的一生扶持。 卸盡鉛華,當我褪去一身華衣,臨窗而立。燈光黯然,沒有人能看清我的心碎。 夢裡,是下一場演出。醒來,是季風掠過枯黃樹葉的蕭瑟聲響。 離了那方寸的空間,你是她執手白頭的良人。離了那轉瞬的時間,你是我心頭從此無望的姻緣。 故事翩然而去,結局冷若冰霜。你將我看作一次次盛裝的演出。看客的眼淚,只為戲子的表演而流。於是你拂袖轉身的片刻,零零星星的為我蒙朧視線。歌臺舞榭,裝盡我一生溫柔,而這一生演繹,卻只為你柔情百轉,肝腸寸斷。 紅塵如戲,歌舞幾時休。鏡花水月般的情事繾綣,付盡風華絕代的相思,掩下滄然眉目,執著的念,密密麻麻,開遍了冷清。這一生,為誰,掬滿了絕然的淒涼,只一許溫柔回眸的喝彩,便耗盡情意,畫薄歲月。 終於什麼也看不到了,窗外黑漆漆的一片。美麗的空姐推著餐車走進了機艙內,逐個為旅客送上茶水或者飲料。悅月在這個時候醒來,這丫的,有好吃的好喝的時候總是醒的最快。悅月要了杯咖啡,喝了一半便清醒了許多。古月染喝著從空姐手中遞來的果汁,看著放在位子後面的雜誌,安靜的機艙,舒適的溫度,行駛在天空中,愜意而又孤寂。 “古月染,在想什麼呢?”悅月推了推發呆的古月染。 “我在想,等我手機再次開機的時候,會不會有人找我?” “肯定有,別的不說,胡韋林發現你沒有去旅遊,肯定會打你電話的。” “也許吧,只是他打不通的,因為我把他的號碼設定成了拒接。” “啊?為什麼呀?” “不知道,也許不想讓自己失望吧。” “你怎麼會有這個想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