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官兵,想是她臨行前的一封書信已讓聶沛涵徹底死了心。如此想著,鸞夙也不知自己心中到底是悲是喜。
然而她也有自己的顧慮,雖說丁益飛尋的這一個鏢隊尚算可靠,但她畢竟是個女兒身,日日隨著這一眾大老爺們兒同吃同住,難免會有幾分忐忑擔心。畢竟她不是鏢頭的女兒,能心安理得地同鏢師們混在一處。
眼看已出了房州地界,聶沛涵也沒有尋她的意思,鸞夙便思忖著離開鏢隊。她掀開簾帳看向馬車外的少女:「無憂姑娘,此離南熙邊境還有多遠?」
「再有兩日腳程便能出了南熙邊境。此處已是祈城地界了。」無憂笑答。
這麼快便到祈城了?鸞夙在心中琢磨著,再問:「無憂姑娘可曾聽聞『競城』這個地方?怎得咱們一路行來,未路過競城?」
這世上甚少有人知曉,鸞夙的母親凌夫人其實是南熙人士。只不過凌夫人自小長在北熙,這個秘密才不與人知。但凌夫人天生體弱,生下鸞夙之後身體一直不好,不到兩年便撒手人寰。凌恪愛妻心切,便遵照亡妻遺願將其葬回南熙家鄉競城,並在位於競城的鏡山之上為亡妻建了極為華麗的衣冠冢。
從前鸞夙跟著聶沛涵來南熙時,因是受制於人,她又受了手傷,便也忘記留意競城的方位,只隱約記得競城是在南熙邊境。如今她即將離開南熙,自覺理應前往母親的家鄉祭拜一番。誰想這一路走來,竟未路過競城此地,鸞夙才忍不住問了無憂。
日期:2013…11…02 23:28
無憂聞言在馬上掩面一笑:「你果然是北熙人,竟不知曉競城早在十年前便更名『祈城』了嗎?」無憂耐心解釋道:「南熙統盛帝名諱聶競擇,登基十年之內競城先後發過三次大水。統盛帝自覺此地甚為不詳,且還沾了自己名諱,便將競城改為『祈城』了。」
原來祈城便是競城!鸞夙見此地已是祈城境內,遂連忙與鏢隊道了別。鏢頭見狀也不多做挽留,雙方便就此分道揚鑣。
待打聽了鏡山的方位後天色已晚,鸞夙在城內歇了一晚,翌日清晨才往鏡山方向行去,只為看母親一眼,訴訴這經年的磨難與苦楚。
此時雖已過了六月伏天,然南熙仍舊溼熱,尤其鸞夙頂暑登山,更覺酷熱難耐,腳程緩慢。行了一日,才走到半山腰,距離她記憶中母親衣冠冢的位置,尚有一段距離。鸞夙只得尋找借宿的人家,四下望了望,方圓數里之內唯見一處房屋炊煙裊裊,應是山中獵戶,便連忙趕在日落之前前往借宿。
鸞夙輕叩柴扉,喊了兩句:「有人在嗎?」見屋內無人響應,但院門卻並未落鎖。明明方才遠遠瞧著這屋子是有炊煙的,怎得走近卻無人了?鸞夙不禁有些好奇,伸手推開獵戶家的院門。
只向屋內看了一眼,鸞夙便懾住了。這屋內哪裡來的獵戶,只有一張頗為熟悉的面孔——岑江。
鸞夙反應片刻,才輕嘆一聲,問道:「只你一人?」
岑江已在此等了許久,見鸞夙面上鎮定自若,便徐徐回道:「殿下隨後即到。」
日期:2013…11…02 23:47
鸞夙神色莫辨,再問岑江:「你們非要逼我?」
岑江面無表情:「殿下有話交代姑娘。」他看著鸞夙風塵僕僕的疲倦面色,徑自道:「殿下說,姑娘誆也誆了,走也走了,如今也該玩膩了,還是早些回去得好。」
鸞夙面色一緊:「你一直跟著我?」
岑江並未正面回答,只是道:「姑娘難道未曾想過,你跟著鏢隊同吃同住,那鏢隊裡血氣方剛的鏢師們為何沒有冒犯於你?」
鸞夙沉默了,雖說她路上一直女扮男裝,可明眼人一眼便能瞧出她是女子。岑江說的這事,她何曾沒有擔心過?原還以為是丁益飛安排得好,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鸞夙只覺一種莫名滋味在心內頓生,這滋味究竟為何,她說不出,但絕不好受。試想自己一力逃避某人,然而行蹤卻一直為人掌控,對方不動聲色,自己卻還以為逃出了生天。這種滋味豈會好受了?
鸞夙只覺這二十日裡對聶沛涵的那一點思念之情,已被岑江的這一句話消磨殆盡,遂冷冷道:「有勞殿下與岑侍衛惦記,只是我去意已決,回不去了。」
岑江看著鸞夙:「殿下早已猜到姑娘會這樣說,便也教我再轉告姑娘,若是姑娘不樂意回去,他便只好遷怒旁人。」
日期:2013…11…02 23:48
「遷怒何人?」鸞夙已覺惱火不堪。
岑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