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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還曾出身風塵,這個身份是斷不會光明正大地嫁入南熙皇室的。

鸞夙想通了,縱然臣暄如今無暇顧及她,她也不能自暴自棄,只要她在,孩子在,她相信總有一日臣暄會找來,在他坐穩北熙的那張龍椅之後。

鸞夙開始無比慶幸自己在統盛帝面前走的這一步險棋。她如此高調地嫁給聶沛涵,總好過無名無分地呆在慕王府裡,至少能令臣暄聽到她的訊息,有機會探聽出蛛絲馬跡。

而她所能做的,便是全然的相信與等待。她對自己有信心,亦對臣暄有這份信心。

如此想著,再對待與聶沛涵這尷尬的「夫妻」關係,鸞夙自覺也能夠淡然以對了。無論是為了孩子,還是為了她自己,她都要斂去鋒芒,與聶沛涵同仇敵愾。戲仍然要做,該惱的該置氣的,要比從前更加用心三分,否則只怕也逃不過統盛帝在慕王府里布下的眼線。

鸞夙自若地走至梳妝檯前解下一頭青絲,才轉身對聶沛涵道:「從今日起,我不會再和殿下置氣了。只是在人前,我還是冷淡些好,待這孩子出生,我自會裝作妥協乖順,讓聖上瞧見我的轉變,也讓他徹底放心。」

聶沛涵猶如不認識眼前的女子,幾分驚訝幾分探究地看著鸞夙:「你真的變了。不過半個月,你成熟了很多。」

鸞夙用篦子梳著一頭烏墨青絲,露出幾分柔和:「都快要做母親了,總不能一味這般任性。」她說得真心,如今微微隆起的小腹終是令她的性情更為圓潤了些,也能設身處地地為旁人著想了。

鸞夙說完見聶沛涵露出三分傷情,才意識到方纏的話傷了他,便又刻意換上幾分調侃,問道:「殿下以為我只會無理取鬧嗎?」

聶沛涵搖頭否認:「不,你在大事上向來冷靜知事,但我以為你會對我例外。」

曾幾何時,聶沛涵喜歡這份例外,鸞夙在自己面前噎話丶畏懼丶敷衍丶甚至是針鋒相對,都讓他以為自己是特別的。

可是如今,她已連這份特別的例外都吝嗇給他,待他雖然柔和許多,卻也隔了幾分疏遠陌生。若是他猜得不錯,她從此以後再不會對自己嗔笑怒罵了。

日期:2013…12…11 15:30

這是多麼諷刺,她曾與臣暄做戲,以致戲假情真;如今又與自己對戲,卻變得戲真情假。

聶沛涵知曉,鸞夙的心必定回不來了。他終於肯承認這一點,卻也甘願退而求其次,守著她這個人。只要她在慕王府裡,在他身邊,縱然她的心遺失在了臣暄身上,也沒什麼打緊。左右他們是在一處的。

雖不能繾綣情深,到底也能相敬如賓吧。而鸞夙如今這番看透世情的模樣,是否證明,她也妥協了呢?只要他守著底線不再逾距,她是否也能長久停留?

「三年前的今日,我在聞香苑掛牌;兩年前的今日,殿下與小江兒成婚;去年今日嗯好似沒什麼事」也不知鸞夙是自言自語,還是對他說話。聶沛涵聽到她低低笑道:「也不知曉六月初六是什麼好日子,總是湊巧能教我記憶深刻。」

「有時是巧合,卻也是難得的緣分。」聶沛涵回了一句。

鸞夙抬眸看了看他,沒有再說話。

聶沛涵的目光之中有著深切的遺憾與希冀,也享受這份彼此之間難得的平靜。她一身嫁衣,他亦穿著吉服,這一雙龍鳳紅燭與滿屋的喜氣,總是做不得假的,是他可以觸碰到的真實。

「你身子重,早些歇著吧。」他率先開口,鄭重地喚她:「鸞妃。」

鸞夙忽然一怔,隨即彆扭地問:「殿下要回內院歇著嗎?」

日期:2013…12…11 15:35

聶沛涵原是此意,然而聽聞鸞夙這樣說,卻忽然沉吟起來,也不知怎地,竟然鬼使神差地道:「我去芸妃那裡。」

鸞夙立時長舒一口氣,帶上幾分安慰的笑意:「如此甚好,恭送殿下。」

從鸞夙口中說出的這八個字是一把利刃,配合著她誠摯的笑容,深深刺痛了聶沛涵。他看著已變成「鸞妃」的她,三個月的身孕還是沒能撐起她單薄的身段。他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心疼她的消瘦,還是悲哀自己的錯失,總之是無言地出了門,往江卿華的院落而去。

走出鸞夙寢閨的時候,聶沛涵在想,哪怕她喚他一聲,或是站在門口看他一眼,他都會改變主意。只是那個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如此冷情,連送他出門都懶怠,在他邁出門檻後立時便關上了房門。

聶沛涵便沉著臉色去了江卿華的院落

(17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