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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聶沛涵不禁身子一凜,擁著鸞夙的雙臂忽然有輕微顫抖。若是當真如他所想的那般令鸞夙失去孩子的罪魁禍首便成了他自己。畢竟是他指派了江卿華來為她安胎。

聶沛涵強迫自己不去往最壞的方面想,儘量平穩了聲音道:「芸妃在外頭候著,你如今身子虛弱,先好生歇著。明日我再讓她來看你。嗯?」

鸞夙沒有再說話,只是忽然掀起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褥,欲掙扎著下床。聶沛涵眼看著被褥下鸞夙的寢衣沾滿血跡,只覺自己霎時噴湧出了殺人的慾望。

他怔怔看著鸞夙裙裾上的刺目猩紅,慢慢收緊環住她的手臂,阻止她下床:「你聽話,不然我殺了她。」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說出這樣威脅的話來,也許是私心裡早已為江卿華定了罪。

但這威脅到底還是管用的,鸞夙終歸沒有執意要見江卿華,而是瞪了聶沛涵一眼,隨後緊抿著雙唇,虛弱地闔上雙眸。

聶沛涵知曉是湯藥裡的安神引發生了效用,便輕輕將鸞夙放在榻上,再看了一眼她寢衣下襬處的血跡,才緩緩為她蓋上薄褥,又仔細將紗籠放下,轉身出了門。

日期:2013…12…12 10:39

走出鸞夙的屋子,聶沛涵才發現已是日落西山之時。此刻岑江恰好匆匆返回,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聶沛涵聞言立時變了臉色,再看一眼侯在門外的丁益飛,道:「老師先回去吧,她睡下了。」言罷不等丁益飛回話,已邁步朝江卿華的院落而去,岑江見狀,連忙跟上。

聶沛涵幾乎是強忍著殺氣,一腳踹開江卿華內室的屋門。出乎他意料的是,她此刻竟然端坐在案几前,好似是在等著他。案上還放著一隻精美的茶壺,和兩隻瓷白的茶杯。

瞧見聶沛涵進門,江卿華緩緩從案前站起,俯身見禮:「妾身見過殿下。」

她這副鎮定自若的神色終是令聶沛涵再次起了殺意:「一牆之隔,她在受罪,你卻在這裡飲茶?」

江卿華沒有立刻答話,只是倒了一杯清水奉至聶沛涵身前:「妾身記得昨日殿下說過不喜飲茶,這是清露。」

「砰」得一聲脆響傳來,聶沛涵揮臂打翻江卿華手中的杯子,而後反手扼住她的脖頸:「是不是你做的?」

江卿華沒有一絲辯解,無聲的垂眸,似是預設。

聶沛涵見狀手勁更重,剎那間已是猩紅了雙目,一張絕世容顏泛起猙獰的狠戾,手上使了六七分勁道。岑江在一旁看著江卿華憋得紫紅的面色,連忙上前勸道:「殿下息怒!鸞妃娘娘她」

「出去!」聶沛涵死死盯著江卿華,口中卻是對岑江道。

日期:2013…12…12 10:39

岑江當真急了:「殿下,鸞妃娘娘若是知道,定然傷身又傷心。」

聶沛涵胸前是劇烈的起伏,似在極力忍耐。片刻之後,他終是鬆開了手勁,放過江卿華的性命:「本王不會殺你,沒得髒了本王的手。」

再次能夠暢然地呼吸,江卿華分外珍惜。她咳嗽著跌倒在地上,雙手撫著頸部大口喘氣,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本王沒想到,你竟會如此惡毒。」聶沛涵的語氣之中,半是痛恨半是嫌惡。

江卿華急迫地搖頭否認,臉色仍舊紅紫,勉強回道:「不不是的。妾身只是想撮合殿下與姐姐。」

「撮合?」聶沛涵冷笑反問。

江卿華跪在地上誠懇地道:「那孩子不是殿下的,殿下必定心有齟齬。如今姐姐已經嫁給殿下,又怎能懷著別人的孩子?妾身知道殿下不忍動手」

江卿華的話還沒說完,肩頭便生生受了一腳。她聽到右肩傳來一陣脆響,人已踉蹌地後仰倒在地上。

「你知道什麼!誰許你自作主張!」聶沛涵氣得渾身發抖,額上已是青筋暴露,那魅惑與狠戾交織的模樣,無端令人感到畏懼。他是真的惱,他明明已決心認下那個孩子,甚至已開始安排日後與鸞夙相敬如賓的生活,可是孩子的流失終究將一切化為泡影。

聶沛涵知道,鸞夙會留在南熙,會嫁給自己,全都是為了這個孩子。如今孩子沒了,他怕是再也留不住她了。遑論父皇還以為孩子是聶家的,如今他也無法給父皇一個交代。

日期:2013…12…12 10:46

失去鸞夙腹中的骨肉,於公於私丶於情於勢,對他而言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江卿華這個劊子手,此刻便在他眼前,教他如何不恨?怎能不動了殺意?

江卿華此刻尚不知聶沛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