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徹最忌諱朝中臣子結黨營私,當他看到這樣的傅家又豈會姑息。
這步棋一直未走,是因為公子宸與隱月樓的關係還沒有完全撇清,若是深入追查下去,只怕把她們自己人也會牽連進去,如今隱月樓的存在,就是傅家的催命符。
這些年是公子宸這個商人在經營,可是暗地裡在盛京撐腰的卻一直是傅家,而樓中的人他們自己的人是歸公子宸號令,而另一部分卻是直接由傅家管理,如今隱月樓只剩下傅家這一個主人,他們哪裡能全身而退。
更何況,在公子宸的有心安排之下,傅家的每一件事都留有蛛絲馬跡,只要有人一件一件順著查下去,傅家就休想再在大夏朝中立足下去櫟。
傅錦凰千防萬防,卻也沒有防到早在多年之前,隱月樓建立在盛京的那一天,傅家就已經被他們拉下了水,這麼多年從隱月樓斂了那麼多財富,拓展了那麼多勢力,如今也該付出點代價了。
如果事情被查出來,牽連在內的臣子為了自保,定然也都會說是受傅家脅迫才不得不依附傅氏一派,加之現在傅家在兵部也牽連甚深,一旦問罪必然也會牽連在內,兵部有任職的人員有掉動,等新的官員上手接任,這中間就能給南唐和北漢的交戰爭取到一些喘息之機。
最主要的是,她讓要傅錦凰倒下,不能再成為她在宮中的對手,她才能放開手腳做後面的事,否則總有那麼些眼睛背後盯著她,便是她再怎麼小心,也總有被瞧出端倪的時候,更何況傅錦凰又是個精明異常的女人浮。
“隱月樓這些年,不僅蒐羅這些朝臣們不為人知的秘密,隱月樓暗地裡的殺手組織,也幫傅家除了不少政敵,大多人都有把柄在傅家手裡捏著,自然也就得依附於傅家,微臣一一檢視過,最早的幾乎是從五六年前就開始了,朝中竟然有這樣手段心機的人,當真讓人不寒而慄。”原泓嘆道。
皇帝也不是不知道朝中一些人的暗地裡勾當,只是沒有觸及到他的底線,他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朝中為官的又有幾個能是真正乾淨了的,只要他們規規矩矩替他辦事,下面有些小動作便也就沒什麼了。
可是傅家有了這個隱月樓,長此以往只怕都能暗中把持朝政了,這樣的手段心機當真是讓他都沒有想到。
夏候徹斂了斂目,沉默了許久,道,“此事先不要張揚,需得一件一件辦。”
“是。”楚王和原泓兩人回道。
不久之前朝中才經歷靳太后一事,朝中官員才剛剛調配妥當,如果這時候因為傅家的事再大舉問罪,加之前線還有戰火連天,這時候動作太大了只怕朝堂不穩,所以他們只得一步一步地來辦。
況且,傅家暗中還有多少殺手和死士也尚不知曉,冒然處置只怕對方會以死相抗,又得鬧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夏候徹低眉提筆展開聖旨,一邊落筆書寫,一邊道,“你們查到隱月樓,傅家現在可有察覺?”
“臣弟和原丞相是暗中查訪,相信傅家現在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查到如此地步了。”楚王夏候淵道。
“那就好,朕即刻下旨著傅啟玉前往玉霞關一帶監軍,至於後面的事就全權交由你們處置了。”夏候徹說著,擱下筆落下璽印說道。
“是,臣等一定盡力為皇上分憂。”夏候淵和原泓兩人行禮回道。
夏候徹拿起聖旨起身,繞過御案說道,“走吧,素素在外面煮了茶,我們去瞧瞧。”
“這樣的好事,皇上你還是自己享受吧,臣等實在消受不起。”原泓接過他遞來的聖旨,說話再沒有了方才的恭敬之意。
他有時候真的想不通,論及長相這鈺昭儀也算不得宮裡頂尖兒的,論及才情吧也沒見她有什麼才藝,論及品性吧更說不上溫柔賢淑,真不知他們這皇帝是哪裡著了魔了,非把人把個寶似的,他們這些其它男人多看幾眼,都恨不得把他們眼珠子挖出來似的。
說實話,他都還真瞧不上。
他這廂拒絕了,夏候淵卻是一拱手道,“那便多謝皇兄美意了。”
雖然最近也進宮數次,鈺昭儀也在皇極殿出入,但照上面的次數卻沒有一次,自上官敬那夜出事之後,都不知她是什麼狀況。
玉溪只說是很好,和往常一樣,可一下死了那麼多人,她怎麼可能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原泓沒好氣地望了夏候淵一眼,他答應了,他這拒絕就顯得太沒說服力了。
君臣三人從書房出來,轉過玉製屏風便看到隔開的一座茶室,原泓兩人連忙朝著裡面的人請了安,方才跟隨聖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