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終於低低喚道:“寧兒”
寧未央的眼睛中,彷彿蒙上了一層水霧,那原本變幻不定的神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依戀之色,越來越濃。她忽然伸出雙手,向著他甜甜一笑,輕聲喚道:“大師哥”
月風江的雙手在背後瞬間鬆開,渾身都突然感到輕鬆無比,本來略顯疲憊的眼睛霎時迸發出比冰屋外的陽光還要明亮的光芒,上前一步,伸手一把將寧未央的手握住,將她拉入懷中。寧未央緊緊的貼在他懷裡,道:“大師哥,你怎麼不在屋裡陪著我?你說過永遠都會在我身邊守著我的。”月風江笑道:“我不敢。”
“最最囂張跋扈的右護法也有不敢的事麼?為什麼不敢?”
“因為我怕我忍不住又和你睡一張床。”
寧未央臉上霎時一片飛紅,她用力踩了月風江一腳,卻被他抱的更緊,在他懷中抬起眼睛,看著那璀璨如同水晶的小屋,輕輕的道:“大師哥,我們到過莫忘川了。”月風江微笑,“嗯”了一聲,“那我們永生永世都不會相忘了對不對?”月風江左手輕輕撫摸她背後柔軟如雲的秀髮,眼中笑意更深,道:“是。”寧未央笑起來,她的手緊緊的摟住他,眼中的光芒比這陽光下的冰晶還要璀璨,卻有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劃過她的眼眶,他的肩頭,墜落下來,碎落塵埃
他們離開莫忘川的時候,明華也在。雖然他們是惡貫滿盈的魔教護法,但明華卻發現,自己並不討厭他們。寧未央對他笑道:“鬼醫,你一生一世都要待在這裡麼?”明華道:“是的,永遠待在這裡,直到小落醒過來”寧未央道:“若是有朝一日,小落真的復生,你一定要告訴我。”“為甚麼?”“那樣的話,我就拜你為師,做你徒弟。”藍色的莫忘川,迴盪著她清脆的笑聲。
明華看了月風江一眼,道:“月風江,你所練的內功,是要逆行經脈?”月風江微微一笑,並不回答。明華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的內功是邪非正,全靠深厚的內力才壓得住,現下,你的內力已大大損耗,切不可再強運此功,否則”寧未央臉色微微一變,截口道:“否則怎樣?”明華剛要說話,已被月風江打斷,“多謝先生提點,我自當明白。”說罷攜了寧未央的手,頭也不回的下山而去。
冰焰教中,似乎從未如此燈火通明過。所有甬道中的銅燈,都被燃起,銅燈之外,都罩上了鮮紅的絲網,映照的整個地宮之中,一片火紅。
數月之前,寒沉雪和寧未央兩位護法自大遼皇宮之中,取回了風雷八陣圖,由星無邪與寒沉雪呈於教主赤冰,赤冰大悅,問及月風江和寧未央去向,寒星兩人回說右護法只道要帶左護法去遊玩,再沒說別的,赤冰深知月風江的性子,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不以為忤。
一月之前,右護法同左護法一同歸來,面見教主赤冰,赤冰當著全教之面,將左護法寧未央許配給右護法月風江,婚期定在下月初二,冰焰教中從來沒有辦過喜事,這是頭一次,眾人都極是興奮,眾人眼中,右護法這樣風流瀟灑的人品,也只有左護法這樣嬌美聰明的姑娘才能相配,雖然教中對月風江芳心暗許的女教徒不在少數,此番聽得他要成親,不少人都暗自神傷,但都甚有自知之明,獨自傷心一陣子也就罷了。
地宮邊緣的石屋之中,寧未央一身大紅的喜服,金絲繡線,邊鎖流蘇,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更襯的她嬌軀窈窕,身姿動人。面前擺著一面銅鏡,鏡中人眉如遠黛,眼若清波,纖纖玉指捏起一方紅紙,含入口中,輕點絳唇。身後一個紅衣的婦人正在為她梳頭,瞧見她鏡中的容顏,笑道:“左護法大人真是漂亮,我是女人,看一看都會心動,就別說是男人了。哎——,難怪右護法大人那麼狂傲不羈的一個人,也變得情種似的。”寧未央聽她說起月風江,臉上一紅,微微一笑道:“你敢在背後議論右護法,當心他找你麻煩。”那婦人忙笑道:“左護法莫怪,下婦再不說了。”言罷真的不敢再說,只是專心梳頭。
這婦人原想給未央梳一個新月髻,梳來梳去,卻總是有些不滿意,口中道:“大人的頭髮太滑了,下婦手粗,總是握不住,唉,這新月髻昔日的青蛾姑娘最是會梳,若是她在”說到此處好似突然一驚,立刻截口不說。
寧未央的手正自妝匣裡拿出一隻碧月明珠的耳墜,聽那婦人說出這句話,手指一顫,那耳墜子便掉在妝臺之上。那婦人一眼見到,臉色大變,結結巴巴的道:“左左護法,下婦只只不過是隨口亂說的,大大人千萬千萬不要見怪”寧未央凝視著面前銅鏡,用手將那耳墜拾了起來,對鏡戴上,淡淡的道:“既是隨口之言,我又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