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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王洋幾人道:“掌門吩咐,你們幾人自去休息罷。”王洋一言不發,轉身踉蹌離去,其餘四人愣了半晌,也各自散去。

承天殿內空曠冰冷,那種沁人體膚的冰寒之意竟比外面還冷上幾分。寧未央雙手抱肩,聽著腳下青白色的石板地面腳步的杳杳回聲,不禁想起自己自小所住的地宮,也是這般寂寞冷清,令人恐懼憎惡,現下所處情景雖然相似,身邊卻已有了默子軒,他就像寒冬中煦暖的陽光,溫暖了她的冰冷,照亮了她的生命。想到這裡,寧未央不禁抬起頭來,凝望默子軒挺拔的背影,只覺一種幸福盈滿胸中。

正自神思恍惚,忽覺眼前一亮,竟已來到了一座大廳之中,這大廳不似方才的迴廊甬道,四周皆是高大的窗子,甚是明亮。童夕顏正坐在大廳正中一張高大的青石座椅之上,以手支額,不知在想些甚麼,聽得他們進來,才坐直了身子,向那引路的白衣弟子點了點頭,那弟子施了一禮,退了下去。

童夕顏並未說話,只是定定看著默子軒,默子軒給她看得實在不好意思,訕訕笑道:“童掌門,是晚輩有甚麼不對麼?”童夕顏不答,默子軒也只得站著。又過了半晌,只聽童夕顏驀然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不像。他還好麼?”這句話旁人聽來毫無頭緒,默子軒卻毫不意外,點點頭,說:“還好。”頓了頓又道:“家父也讓晚輩代他問掌門安好。”童夕顏眼神一亮,唇邊露出一絲笑容,似是心中寬慰,但旋即化為冷笑,淡淡的道:“有勞他記掛了。”

言罷再不看默子軒,美目一轉,已然盯在寧未央身上,秀眉微蹙,道:“小姑娘,你叫甚麼名字?”寧未央微笑道:“我叫寧未央。”童夕顏微微頷首,在頭腦之中飛快的搜尋了一遍,實是想不出哪一位出身名門的少年弟子是有姓寧的,便又問道:“你剛才的身法是誰教你的,叫甚麼名字?”寧未央偏頭想了一想,說:“這自然是我師父教我的。至於名字,師父也沒和我說過。”“那你師父又是哪位高人?”寧未央微微一笑道:“我師父是個不出世的人,終年閒居漠北,自稱塞上散人,童掌門必定不會聽說過。”默子軒聽她侃侃而言,心道:當日在洞庭君山,我問她師父是誰,她就白眼以對,怎的今日對童夕顏便知無不言了?心下悶悶。寧未央一邊說話,偷眼瞧見他神色,心下已然明白,左手悄悄伸出,拉住他手。默子軒感到她小手溫暖柔軟,心中頓感釋然,遂即緊緊握住。

他二人這一番小動作雖是有衣袖遮掩,卻仍是未逃過童夕顏雙眼,時下男女授受不親,即便是學武之人不拘小節,也極少有這樣大膽的少年男女。心下疑惑,不禁開口道:“默子軒,這位姑娘是你妹子麼?”她見寧未央仍是少女打扮,便也不能妄言。默子軒臉上一紅,鬆開了手,道:“不是。”童夕顏點點頭,“那想必就是你的意中人了。”轉目瞧他兩人,俊美嬌俏,確是極為般配,恍然想起自己少年之時,與那人也是這般郎才女貌,一對璧人,一腔心事卻終究虛化。她本已決意斬斷紅塵,在這崑崙山之上修習多年,自以為已做到了心如止水,不想今日只是見到了故人之子,就已數度失態。

默然半晌,淡淡的道:“你們遠上崑崙,究竟所為何事?”默子軒正色道:“晚輩此次來拜見掌門,是為了一把劍。”

童夕顏眉峰微挑,“長生劍?”默子軒點頭道:“正是。”童夕顏目光如炬,緊緊盯在默子軒臉上,緩緩說道:“你找這把劍作甚麼?”默子軒道:“晚輩找尋這把劍,只是為了一件事,那就是斬滅冰焰教。”童夕顏微微頷首,臉上神色稍有緩和,道:“所謂長生劍,只是一個傳說而已,本座雖在崑崙多年,也從未見過。”默子軒微微一笑,說道:“童掌門真的從未見過麼?”童夕顏臉色一沉,冷冷道:“怎麼,難道你那父親說我見過麼?”默子軒搖頭道:“沒有。只是現下魔教猖獗,掌門可否容我們在山中尋找?”童夕顏冷冷一笑,“你以為,找到了這把劍,就能殺得了赤冰麼?”默子軒愣了一愣,答不出話來,童夕顏接道:“劍只是身外之物,真正可怕的,是劍心。”她由石座之上緩緩站起,長裙迤地,向殿後走去,“默子軒,就算沒有赤冰,你真的以為這片江湖就會太平麼?”她身影已消失在一扇石門之後,諾大的石殿之內,只餘一句清冷話音。

默子軒愣愣瞧著那石門,叫道:“童掌門!”石門之後寂靜無聲,想來童夕顏已然走得遠了。默子軒回過頭來,看見寧未央眼望石門,似也在呆呆出神,不禁問道:“未央,你在想甚麼?”寧未央給他一叫,回過神來,笑了一笑,抬眼看著默子軒,眸中神色無比認真,道:“我只是在想,她說的也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