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四海披頭散髮,胡茬亂糟糟的,衝著他的夫人喊道:“他奶奶的!爺要去救她,你這婦道人家偏不讓!她一個亡國的太后,該有多難!你只管自己做侯爺夫人!”
霍執按住兩名要上前的禁衛軍,沉聲說:“由著他說吧。”
侯爺夫人身懷六甲,她跪坐在地上,摸著肚子,說:“爺,您該知道,那齊王不是好惹的角色,況且太后已死。您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葬送了我們一家老小呢!前兒都野侯餘申說了,只要是換了大齊的印,齊王不會為難我們,您,還是賦城侯。”
“呵!那霍執要是沒有太后的栽培,你以為,他今天就能混出個人樣!狗孃養的,不知道報恩的東西!想當年他在前方打仗,沒了糧草,太后是”
“行了,武四海,你的刀什麼時候對準了自己的妻兒?”霍執出聲,阻止了他繼續往下說,又走上前,攙扶起侯爺夫人,說:“我就在這兒,你罵得好,就衝這兒砍下去。”
“霍執!你!”武四海早就怒紅了眼,他拿起刀,正要砍的時候,霍執說:“你要是想看著大齊被他國吞併,你就砍,反正這國亂了,也不干你的事。”
“你說什麼?”
“說什麼你自己清楚,何必要我言明?賦城侯,你難道不清楚現在的局勢嗎?”霍執上前,抓住了他那柄長刀,扔到了半空中,然後直直的插進了沙地裡。
“你不該在這時候給她添亂,她已經夠苦的了。”武四海轉過身,對身旁的侍衛說:“掃塵,宴客。”
韋彥章鬆了一口氣,他看了一下那柄長刀,說:“好傢伙,真是是從關公手裡拿下來的。”於定國也戰戰兢兢的跑了過去,擦擦汗道:“大王壓根兒就不要我們這些禁衛軍陪著,他一個人,能抵一百個呢。”
自從屈放墜崖身亡之後,於定國已經很久沒說話了,乍聽他開口,韋彥章還是聽出了他話裡面的責備,他拍拍他的肩膀說:“忘了屈放吧。”
“我又沒提他”於定國拔出長刀,問那些丫鬟道:“這東西原先放哪兒的,帶我過去。”
武四海帶霍執來到了大堂上,他拿起一杯酒,跪在了門前,對著天說:“我武四海,一介匹夫,自小就是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元初九年,蒙太后賞識,統領一城流寇,為大禹效力。如今換朝了老子還有勁兒,就為大齊再效力一回。太后娘娘,您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大齊的百姓,在亂世中平平安安。”說完就站起來,將酒水灑向天際,接著又命令丫鬟將大印奉上,印章交換的過程中,武四海始終沒有做聲。
“好了,賦城是大齊的城。你請回吧。不送。”沉甸甸的大印放在手邊,霍執也不多說什麼,他帶著禁衛軍,昂著頭出了賦城府。
五十九 出雲入獄
大牢裡陰冷又潮溼,嶽出雲抬頭看看土牆上的小窗子,又是一日過去了。無緣無故的被抓進了牢裡,發現懷裡的人動了一下,他趕緊用黑袍子將她蓋嚴實了,哄道:“天還沒亮呢,乖乖的,趕緊睡。”
“唔嗯還沒亮我睡了好久了。哼”懷裡的人咬了一口他的胸口,然後呼吸變淺了,嶽出雲無奈的看著坐在對面的家丁,說:“還有吃的嗎?夫人只是睡,該是餓了?”
二丫哭哭啼啼的回答道:“老爺,他們抓我們進來幹什麼?我們可沒做虧心事老爺,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別嚷了,真相很快便能查明。這畢竟是,天子腳下。容不得他們九宮門這般為非作歹。”嶽出雲咳嗽了幾聲,懷裡的人直接鑽了出來,捧住他的臉說:“哈!給我聽見了吧,你撒謊,現在明明是白天!執;執我們出去玩。”
“噓乖,再睡一覺,就能出去玩了。”嶽出雲聽見了獄卒們的腳步聲,趕緊將夫人攬入懷裡,拿自己的身體完全遮蓋住了她。“乖,一會兒,執就帶你出去玩。”
很長一段時間,嶽出雲都在想,這個執,究竟是什麼意思?也許是少數民族對相公的稱呼,因為這個美麗的女子,她的一舉一動,都在說明,她已經把自己當做了最親愛的人。嶽出雲摸摸她的亮澤的烏髮,說:“等咱們出去了,便不找那家訂婚的小姐了。我帶你回封邑,風風光光的把你娶進門。”
“執執”女子傻呵呵的笑著,緊緊環著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口,緩緩的閉上眼睛。
“嶽老闆,這都入獄了,還溫香軟玉在懷,可真是郎情妾意。”紀空弦打了個酒嗝,一早就已經醉醺醺的了,他瞅著嶽出雲一臉幸福的樣子,渾身的不自在。
“你是”嶽出雲隔著獄門,地牢的光線太暗淡,他看不清來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