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為止他們能做的都已經做到位了,剩下就是等業主的決定。
老葉問張昭:“沒聽你提過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呢?”
張昭說:“我也沒想到他在,這邊建設完他就調走了,這次是專門回來參加這個開標會。您也別指望有個熟人能怎麼樣,我這連長可是鐵面無私的主兒。”他想起當年剛進部隊時候,被發現私攜電子裝置,潘連長讓他自己摔手機的情景。
老葉說:“看對方的態度,對咱們的投標書挺滿意的。”
張昭躺在床上閉著眼,已經有半個月沒睡過踏實覺,聽著老葉的話,他隨口說:“不好說,有兩家甲級的立在前面,有一個比咱們報價還低。反正盡人事聽天命,該是咱們的跑不了,不是也爭不來。”
老葉笑著說:“你現在說這話,不是拍桌子讓我們回去重改的時候了?”
投標小組的人這段時間充分見識了張總當年在部隊當連長時候的架勢。對待員工,他不自覺地還有當年帶兵的影子,誰有點麻煩事都上心。可是到工作上,還像在部隊那樣下了口令對方只有答是的份兒,不講任何藉口,有人就受不了,頭幾年還發生過員工因為不滿跟他吵起來,一怒之下辭職走人的。這兩年他改了很多,但是對有些事,像這次的專案,以前那股說一不二的勁兒又回來了。
張昭沒回話,已經睡著了,老葉去隔壁屋找另外兩個人聊天。
不知睡了多久,張昭被一陣鈴聲吵醒,以為是手錶的鬧鈴,閉著眼迷迷糊糊地摁表。鈴還在響,他摸出手機,看來電顯示是一串零,心裡有譜了。
話筒裡傳來潘建飛的聲音:“副總當得挺像回事啊!”
張昭坐起來搓搓臉,笑著問:“有空嗎?出來喝一杯。”
老潘說:“以後有機會吧,我馬上得回團裡,給你打個電話聊兩句。當初聽指導員說你轉業回地方自己開公司去了,我還說你小子別混成個奸商呢。”
張昭問:“那您瞧著這小子現在怎麼樣?”
老潘說:“還學會打溫情牌了。”
張昭一笑說:“只要能拿到這專案,什麼不要臉事兒都幹。”
老潘說:“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也知道怎麼去爭取。以前老覺得你是按部就班跟著大綱走,幹好自己一攤事就不想著往上努,看來你這樣人確實是應該放到外面去闖,太多規矩就把你限制住了。”
張昭說:“我還記著你給我講那狼和羊呢,在外面沒法老老實實吃草,全是狼盯著,自己不努就等著挨宰。”
老潘笑一聲,說:“過完十一給我滾回來吧。”
聽了這話,張昭壓著內心裡的翻騰,裝作平靜地說:“當年我見習排長期滿之前,指導員就給我漏底,告訴我透過了。您這也給我漏底呢是嗎?”
老潘說:“想不出什麼理由不用你們,明天會有人正式宣佈。我提前交代一句,這攤子交給你了,你給我好好幹!”
張昭笑著說:“我什麼時候給你丟過臉!”
掛了電話,本以為聽到中標的訊息會狂喜到無以復加,而此刻的心情,有喜悅,有輕鬆,更多的是漸趨平靜。為這個專案,公司上下和他自己都盡了最大的努力,其實到這個地步,無論什麼樣的結果他都可以接受。活了快三十年,漸漸懂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這八個字的含義,很多東西並不是理所當然就屬於你,付出了很多有時也會差點運氣,既然有幸把一些人一些事握在手中,就要知道感激和珍惜。接到專案只是萬里長征邁出第一步,後面的設計施工更需要一步一步踏實走完。
第二天上午,業主的代表宣佈了由他們公司中標的最終決定,中午請人吃了飯,下午一行人就上了回京的火車。
帶著好訊息,眼瞅又到十一黃金週,都想早點回家跟家人團聚。出了火車站另外三個人往南走,只有張總家住北邊,從火車站回家要穿過長安街,結果他被攔在了半路——閱兵式彩排戒嚴,南北不相通。
什麼叫咫尺天涯?
張昭下了計程車給家裡打電話,哭笑不得地說:“別等我了,你們先吃飯吧。”
小亞一聽,問:“你不是已經回來了嗎?還去公司啊?”
“去什麼公司啊。”他聽著遠處的轟鳴聲,“我被坦克攔住了!”
第六十二章
彩排期間長安街及其沿線戒嚴,想繞路走都沒戲。路邊有家便利店,張昭進去買瓶水,發現店裡全是人,估計都是被戒嚴擋在這邊的。結賬的時候前面一個哥們兒一邊交錢一邊對著手機喊:“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