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拒新政府。從這個角度,至少得讓打消他們的這種僥倖心態,必須對工作組說出實話才行。懷著一種擔憂,齊會深讓畢慶山繼續自己的工作去了。
新開始的第二輪審問是針對那些互相矛盾的說辭,好言相勸這一招的效果很不明顯。看到人民黨並沒有採用嚴刑拷打的方式,不少參與者覺得自己可以抵賴到底。對於自己前後矛盾的話,不少人試圖用自己記錯了,或者當時說錯了為藉口。更有些膽子大的居然說工作組記錄錯了。他們原本不是這麼說的。面對這樣的局面,原本冷靜的問話很快就變的激烈起來。
齊會深看著審問室裡頭的各種詢問和狡辯,他真的覺得很是無奈。這些參與者的目的無外乎是讓自己得到更好的結果,豈不知他們自己的努力正在把自己推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其實只要這些人痛哭流涕的承認自己錯了,然後老老實實的交代當時自己都幹了什麼,人民黨是可以放過他們的。這些人的狡辯只是把自己推向了更加危險的地步。令齊會深感到悲哀的是,肯承認自己錯了的人基本沒有。
“劉成坤你們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畢慶山開始第三輪的審問後沒有多久,終於忍不住大聲說道,“我們就算是本來想把你給放回去,可聽你這麼一說,我們反倒不能放人了。劉成坤你是真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你這是覺得自己被抓了,才給我這裡裝可憐。根本就不是知道自己不該參與到這種事情裡頭來麼?”
劉成坤看得出,畢慶山這是動了真火,他試探著說道:“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這位長官,我認錯了,你放過我行不行?”
啪的一聲,畢慶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大聲喝道:“知道錯了,你還給我說瞎話?你先是說自己是跟著運糧食的。又說你在那群人的最後頭。這明明已經有人證明了你當時拿了根棍子就跟在劉勇毅身邊。嗯,你還說著讓劉勇毅放心,你絕不當孬種。我問了你幾遍,你都不給我說實話,這就是你知道錯了?”
聽到這話,劉成坤彷彿被烙鐵燙了一下,他滿臉都是被戳穿了謊言後特有的驚恐,“這,這是誰說的?這是冤枉我啊!”
“冤枉你?”畢慶山在一摞審問記錄上拍了拍,“你自己說過多少別人的事情,這不用我再給你念一遍了吧。你能說別人,這別人就不說你了?而且我們不說別人說了什麼。劉成坤,你這裡頭說了七八次,站在劉勇毅身邊的那個劉勇仁說了什麼什麼,劉勇毅說了什麼什麼,他們之間是怎麼對話的。你說你自己站在隊伍最後,這幾百人呢,你是千里眼順風耳?你就能隔了幾百人看到他們說話,能隔了幾百人聽到最前頭的劉勇毅和劉勇仁說了什麼?你這是騙誰呢?”
劉成坤聽到這話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畢慶山的審問技巧相當的高明,他一開始是聽,然後才是問一些很零碎的問題,甚至還在縱容劉成坤信馬由韁的說了不少真的假的,可是這些看起來完全沒什麼要緊的東西一經前後印證,劉成坤自己的謊言立刻就被徹底揭穿了。既然能站到主謀劉勇毅身邊,劉成坤也不是一個小角色。他看形勢不妙,乾脆向前一撲跪在地上。
“我說實話,再問我啥我都只說實話。請大人饒命啊。”這聲音裡頭充滿了恐懼,如果不是衛兵立刻把劉成坤強行給拽回到凳子上,劉成坤就會磕頭如搗蒜了。
看到終於制服了劉成坤,畢慶山冷笑一聲,“你要說實話是吧?好啊,劉成坤那就把走在最前面的那些人都是誰,都在什麼位置再給我說一遍。”
從第三遍審問開始,以劉成坤為突破口,這些參與者們陸續頂不住屈服了,各種比較真實的資訊開始被收集起來。不少一度被認為是小人物的一些人露出了本來的面目,而他們之中也有人開始招供。經過對比與匯總這些人的口供,工作組覺得終於可以開始提審那些領頭的關鍵性人物。
這次反革命事件的帶頭人劉勇毅第一次被帶到了審問室。
與想象中的那種兇悍不同,劉勇毅的長相併沒有給人一種殘暴的印象,他個頭不高,長相頗為秀氣,特別是繃著嘴的時候臉上居然還會顯出兩個酒窩。看上去有一種非常靦腆的感覺。但是在工作組眼裡頭,劉勇毅卻沒有這麼人畜無害的感覺。畢慶山盯著劉勇毅的眼睛,從劉勇毅那雙還能算是明亮的眸子中,畢慶山看到了一種深藏的堅定敵視與一種說不出的戾氣。那是種類似於野獸進攻前才有的視線。
這個人很危險,畢慶山想。
莫道前路無知己連鎖反應(六)
工作組在審問劉勇毅的時候遇到了極大的麻煩,無論工作組的同志們怎麼詢問,態度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