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敗兵重建第三鎮。但是人民黨行事卻大出袁世凱意料之外,他們抓到第三鎮和第十三混成協的近萬官兵之後,既不屠殺,也不釋放,居然暫時給看押起來。這徹底打亂了袁世凱最初的計劃。聽王士珍分析的極有道理,袁世凱也覺得很是寬慰,即便是被俘之後,王士珍依舊沒有失去以往的鎮定。
如果陳克能聽到王士珍此時的分析,他會發現,不同的認識角度卻能夠達成相同的推導結果。陳克對於俘虜們政策完全是抄襲黨的歷史,唯一不同的是,陳克知道自己現在不可能把北洋軍的官兵轉化成“解放戰士”,所以陳克自然就把這些北洋士兵當成“炸彈”來用。
王士珍對此恰恰有同樣的看法,他認為人民黨把軍官與士兵分開關押,就是透過剝離軍官對士兵的指揮,然後“惑亂軍心”,身為北洋軍的高階軍官,王士珍自然是知道自家事的。幾千被釋放的北洋軍士兵一路返回北京,在沒有軍官帶領的情況下,若是不鬧出大事來反倒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這樣,袁世凱不僅不可能重建第三鎮,連帶著還會大大失去對其他五鎮北洋軍的控制能力。
袁世凱起家靠的就是軍功,王士珍的分析雖然沒有能夠深入人民黨的營運核心,對袁世凱來說卻也足夠。北洋軍的大敗直接動搖的是袁世凱的根基。人民黨的青年幹部們有一個通病,這也是陳克的知識帶來的影響。大家忍不住總想“風物長久宜放眼”,陳克主席高瞻遠矚,用意深遠。同志們自然也覺得考慮問題得從“大處著手”。所以人民黨同志普遍認為,政治上整體的危險是袁世凱面臨的最大威脅。但是袁世凱真的不這麼認為,在支撐袁世凱的力量“支柱”北洋軍遭到沉重打擊的時候,袁世凱首先要完成的就是穩住北洋軍。
至於慈禧的生死,帝黨後黨的威脅固然重要。但是清廷不是人民黨,做事情風風火火,想扳倒一位軍機大臣,那是需要相當眾多人的支援,以及相當長時間運作的。但是北洋軍一旦對袁世凱離心離德,袁世凱的覆滅就近在眼前。
“聘卿,現在只有讓陳克訛詐一筆麼?”袁世凱問。心裡頭雖然極為不甘心,袁世凱依舊沒有激動。能屈能伸是實權人物最重要的素養之一。
“袁公,陳克既然滿心都想奪取漢陽鋼鐵廠,那就不妨讓他做幾天美夢。不過我看陳克也不全然是個妄想之人。至少十幾萬噸的鋼鐵,還是得讓他拿到。”王士珍準確的給出了答案。
到了此時,袁世凱也沒有別的辦法。陳克既然想用農具收買百姓,這馬上就是春耕,他的急迫心情袁世凱能夠想象。萬一陳克覺得拿不到自己想拿的東西,惱羞成怒,把矛頭完全轉向打倒袁世凱這方面上,袁世凱的確會遇到極大的麻煩。
最終袁世凱與王士珍定下了北洋的底線,可以以最快速度提供給陳克一部分鋼鐵。而且長遠上先和陳克敷衍著漢陽鋼鐵廠的事情。但是第三鎮被俘的北洋軍軍官必須迅速回到被俘部隊中,而且儘快能夠以“體面的方式”離開人民黨控制。
“聘卿,嚴幾道與陳克到底是誰在掌權?”袁世凱問出了看似無關的問題。
王士珍卻知道,這是袁世凱準備下定決定與陳克合作,袁世凱這話裡頭的真正意思是陳克是否可靠。如果人民黨真正的執掌者是嚴復的話,袁世凱還是能夠對其有著足夠的信賴的。無論是操守而言,還是執行協議的能力,哪怕嚴復是敵人,依舊可以很大程度上予以相信。
“袁公,人民黨的領導者的確是陳克。嚴復現在只是執掌水軍和教育部。”王士珍明確的給出了答案。
聽了這話,袁世凱微微嘆了口氣。他對陳克的可信度還是有著極大的不信任感。那些僥倖得手的小人們袁世凱見得太多了,他們總是會最大限度利用手裡的“籌碼”。破壞協定,食言而肥,對這幫人來說實在是家常便飯。他們有著永遠滿足不了的胃口,陳克極有可能就是這種人。即便陳克不是這種人,陳克依舊是個年輕人。年輕人急功近利,面對有利局面的時候總是會幹出出格的事情來。
但是袁世凱卻沒問出“陳克可靠麼”這樣的問題。無論陳克是不是可靠,最終下決心與陳克交易的是袁世凱,一旦出了問題,袁世凱必須對自己的決定負責。沉默良久,袁世凱終於說道:“就信陳克一次。”
下了決心之後,就要選定談判人選。袁世凱覺得現在適合與陳克談判的人選就是王士珍,但王士珍剛剛脫離虎口,再讓他回去卻不合適。正不知怎麼給王士珍提出此事,王士珍已經開口說道:“袁公,請讓我回安徽與陳克談判。一來陳克比較信我,另外談成之後我也好就地整頓部隊,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