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領導者,必然造成第三鎮計程車兵們沿途的大搶掠。這麼幾千士兵大肆搶掠起來,至少他們進入直隸,接近家鄉前,沿途各地肯定要造了大罪。且不說參與搶掠計程車兵不敢歸建。就算是沒參與搶掠計程車兵歸建了,也註定要被“抓起來審問的”。這年頭資訊不通,一旦有士兵被抓起來審問,那麼陳克事前所說的“朝廷迫害被釋放新軍”的說法就自然被“證實”了。這對於北洋軍的打擊可是非常致命的。拼死拼活給朝廷打仗,明明沒有投靠亂黨,而是千里迢迢的回來歸建,卻被迫害。北洋軍不是黨軍,而是一支僱傭軍性質的舊軍隊。這種事實對北洋六鎮的其他部隊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這是陳克一直沒有告訴同志們的計劃。陳克現在很是慶幸,若是他提前告訴了同志們,只怕這個真正的威脅已經說給袁世凱聽了。
王士珍倒也人物,既然已經漏了底,他也不再隱瞞。更何況陳克根本沒有絲毫驚訝的神色也透露出陳克也已經測算到了此事。王士珍盯著神色平靜的陳克,說道:“看來文青是一定要拿到漢陽的鋼鐵了?”
“沒錯,我的確是心急如焚。”陳克正色答道。
“那想來文青也能保證,定然能讓第三鎮和混編十三協的官兵一起在宿州被釋放了?”王士珍接著問道。
“我有信心不讓袁先生和王提督失望。”陳克答道。
“那我倒是可以回去與袁公談談。”王士珍答道。
“那就有勞王提督辛苦了。”
送王士珍回了牢房,路輝天忍不住問道:“王士珍這麼快就漏了底?”
“因為王士珍是一個熱愛和平的人。”陳克答道。
“熱愛和平?”路輝天完全不理解陳克到底想說什麼。
“王士珍提督當然熱愛和平。”陳克答道,“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
說完這句毛爺爺的名言,陳克有補充了一句修改魯迅先生的話,“謾罵與威脅不是鬥爭。”
莫道前路無知己六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六)
1908年2月1日是除夕,京城的鞭炮聲從早上開始就沒停過,孩子們零星點燃的鞭炮聲更是從沒有停止過。在這個重要的節日裡頭,親戚朋友的互相走動更是一個重要內容。至於官場上的走動,更是要緊。向同一陣營的上司拜年,向其他利益相同的人贈送禮物,每一在尋常人家表示心情的正常交往,在官場上都帶上了更多的含義。
袁世凱這幾天“病了”,雖然送禮以及接待這等事可由袁世凱家的大管家操辦,這些營運並沒有因為袁世凱病了而停止。但是以生病為由“閉門謝客”,這本身就是一個很稀奇的訊號。官場裡頭自然立刻對此有了反應,有說袁大人心灰意冷的,有說袁大人現在是開始韜晦的,甚至說袁世凱因為北洋軍的失敗,沒臉擺譜的。各種靠譜或者不靠譜的猜測紛紛出籠,卻沒有一個猜對的。
儘管得知人民黨釋放了王士珍,在王士珍真的回到北京前,袁世凱依舊不太敢相信陳克能表示出這等誠意來。直到親眼見到王士珍出現在自己面前,袁世凱才放下心來。他臉上已經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見到袁世凱真誠的笑容,即便是王士珍這樣能夠自控的人,他依舊感到眼睛溼潤了,上前幾步,王士珍認認真真的給袁世凱行了一個軍禮,“袁公,我辜負了您的期待。”
袁世凱上前拉住王士珍的手,“勝敗兵家常事,聘卿能回來就好。你失陷之時,我實在是萬分擔心,只怕陳克對你下了毒手。聘卿,來趕緊坐下。”
王士珍雖然感動,卻也不會惺惺作態的裝什麼小兒女態。與袁世凱剛坐下,王士珍就著急的說道:“袁公,若是您想重建第三鎮,只怕陳克已經有了針對此事的佈置。”
袁世凱本來還想慰問一下王士珍路途上的勞苦,順帶問問王士珍被俘後是不是受了什麼苦楚,聽到這話,袁世凱臉色立刻嚴肅起來。“聘卿怎麼知道的?”
把陳克與自己的談話給袁世凱重複了一番,王士珍接著分析起陳克針對北洋俘虜的安排。返京的路上王士珍一直沒有說話,他反覆回想著聽到的那些話,試圖從其中找出人民黨的真正意圖。此時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袁公,不管陳克是真心還是假意,現在他都試圖收買安徽民心,所以急需鋼鐵。想來他已經知道您想盡快重建第三鎮,所以他前面說的那些都是幌子,真正的殺手鐧卻是怎麼對待第三鎮。他把官兵分開,又給與救治。目的就是想在這上頭做文章”
袁世凱邊聽邊微微點頭,他的確是想盡快收攏第三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