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不僅能打,更是能治。”
畢竟是大病初癒,秋瑾說到這裡已經是氣喘噓噓,有些說不下去。陶成章重重的點點頭,秋瑾指出等著滿清自己垮看來是完全不現實,各地勢力雖然對滿清諸多不滿,卻不可能應聲而起。想徹底消滅滿清,必須貫徹武力徹底推翻滿清的理念。陶成章雖然也有這樣的感覺,卻沒能如同秋瑾一樣說的這麼明晰。
陶成章用力點頭,“沒錯。這次親去安徽,我算是明白了,若是想打,那就先得能治。以現在的局面,光興起一時之兵是絕對不行的。不用說多,咱們光復會現在手裡的錢糧絕對不夠撐過半年。不能治,那就沒有糧餉錢財。滿清只要能逼住我們,不用一年咱們自己就得分崩離析。”
兩人有了共識,心中都是大喜。不過怎麼“治”浙江,光復會其實討論不多。因為在光復會的理念裡頭,政府收稅其實是件“惡行”,是不得已才能做的事情。而徐錫麟與秋瑾的新看法則是必須能夠極為有效的收稅,才能支撐革命長期進行下去。不少光復會裡頭的骨幹是私販會黨,他們對收稅無比痛恨,假如光復會的理由就是能不納稅。儘管徐錫麟與秋瑾都是光復會裡頭的重要幹部,可他們若是提出整頓稅收的建議,只怕絕難輕易透過。
想到這裡,徐錫麟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現在突然理解了陳克為何以強力摧毀地主士紳的同時,又花了極大的氣力建立政府。人民黨政府直接管理百姓,收稅自然有天然的方便。加上人民黨自己又種地又開工廠,這筆收入自然是進了政府手裡。所以人民黨能有如此強大的財力。
“璇卿,我現在就去找陶公商量此事。”徐錫麟覺得不能再等,這等事情一等就不知道要拖到何時。
“這倒不用,我讓人請陶公過來,咱們幾個先私下商量此事。這種事情若是被別人知道,只怕要起不小的波瀾。”秋瑾畢竟是女性,手腕要比徐錫麟柔和不少。
陶成章得知秋瑾“病情有反覆”,心裡頗為著急,推了手邊的事情就趕了過來。在病床邊聽了秋瑾與徐錫麟的新想法,陶成章沉吟不語。
“推翻滿清是一場長期戰爭,不可能靠速勝。”這個結論陶成章現在完全能夠認同。“與士紳共治浙江。”陶成章就不太喜歡。士紳基本都是地主,而陶成章是反對土地兼併的。光復會裡頭自耕農出身的革命者並不是少數。與地主相比,這些自耕農能拿出的錢財不多。那麼拿錢最多的地主自然要求得到更多。若是以“共治”的名義召集江浙士紳,那拿錢多的卻得不到好處,豈不是要逼地主起來反對光復會麼?
光復會裡頭的理論家章太炎是極力反對議會民主的,他認為議會民主就是有錢人說了算的制度。徐錫麟的看法固然有道理,若真的實行了,對近期的革命自然是有幫助。不過從長遠看,害處也很多。
陶成章其實也想問問徐錫麟在人民黨根據地參觀的感受,不過當時事情忙,沒來得及。現在被秋瑾“誆來”,他所幸就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聽了徐錫麟把人民黨根據地的施政措施給講了一番,陶成章聽到前面所說各種政府執行與平均土地的時候,尚且能面帶微笑。聽到了人民黨蕩平了各處圍子的大豪強,全面壓制了地主士紳,陶成章再也笑不出來。
人民黨所打擊的物件,恰恰是光復會的主要力量之一,雖然人民黨到現在為止建立的功業令人矚目,可光復會若是這麼幹起來,首先自己就垮掉了。這是陶成章絕對不可能模仿,也絕對不願意模仿的路線。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不過陶成章現在相信,陳克統領的人民黨一定有了一套完整的革命綱領。如果沒有這樣一套東西,人民黨現在應該和光復會一樣,陷入一種左右為難的的狀態之中。
假如陳克有了心靈感應的能力,能聽到陶成章此時的心聲。他只怕會用一種同情的語氣告訴陶成章,“毛爺爺早說過,誰是我們的敵人?誰是我們的朋友?這個問題是革命的首要問題。”
在這點上,陳克從來有著最堅定的立場。無論玩弄陽謀或者陰謀,陳克從歷史上看到的血淋淋的事實早就告訴他誰是朋友,誰是敵人。但正是先有了這樣的堅定立場,正是有了不可能認敵為友的信心,陳克反而敢於充分利用敵人之間的矛盾。
親自到了這個時代,知道了以前不曾得知的事情,陳克才對袁世凱怎麼篡奪滿清的權力有了新的認識。陳克現在認為袁世凱並非從一開始就有推翻滿清的打算,袁世凱肯定想當權臣,這個毋庸置疑。不過慈禧那種傳統的不讓各方勢力獨大的政治手腕制住了袁世凱。在這方面,慈禧還真的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