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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部分

慈禧對北洋的疑慮非但沒有打消,反而加深,她開始扶植別的親貴和老臣勢力來與北洋對抗。

因為陳克的事情,袁世凱遞上自辯奏摺前,按理是不能主持朝廷差事的。慈禧立刻就連續幾天召見張之洞。她急切想找一個超然於這兩派之外的第三者來商議,張之洞無疑是很合適的人選。

開缺瞿鴻禨時,慈禧本想把奕劻也一併開去,慈禧召孫家鼐、世續、鹿傳霖等人密議奕劻的進退問題,孫等提出,驟去奕劻“無人接手,於事無益”。19日,慈禧命醇親王載灃入軍機處學習行走,意圖扶植載灃來抗衡以至取代奕劻。見此情勢,奕劻只好以退為進,提出辭職,進行試探要挾。慈禧考慮到載灃初入軍機,年青缺乏經驗,一下子還不能把軍機處的全盤工作拿起,瞿鴻禨已去,如奕劻再遵行引退,中樞機構很可能出現混亂乃至癱瘓的局面,當即降旨加以慰留,這實在是慈禧不得已的權宜之計。除載灃外,慈禧還重用世續、載澤、善耆等親貴。肅親王善耆、鎮國公載澤分別就任民政部和度支部尚書。一般史書將晚清重用親貴掌國的局面形成歸諸載灃,不太公平。其實,丁未後期,慈禧業已開始實行這一轉變。

瞿鴻禨罷職後,軍機處更形空缺,北洋想乘機把楊士琦塞進,奕劻為此特向慈禧推薦。而慈禧想援引孫家鼐入樞,孫卻自感“老病不勝重任”。不過,孫直言不諱地告訴慈禧,“士琦小有才,性實巧詐,與臣同鄉,臣知之最捻。蓋古所謂飢則依人,飽則遠颺者也”。反對用楊,推薦了老臣勢力中的另一重要人物鹿傳霖。鹿傳霖由此再入樞廷。不僅如此,慈禧還實行揚張抑袁並分袁勢的策略,授張之洞為協辦大學士,又授為體仁閣大學士,袁世凱的自辯奏摺遞上之後沒多久,慈禧批示“知道了”,隨即同時任命張之洞、袁世凱為軍機大臣。軍機處形成新的組合,北洋一翼,有奕劻、袁世凱兩人,反北洋一翼,有載灃、張之洞、鹿傳霖三人,世續為騎牆派。北洋派在權力中樞機構內並不佔有優勢。

與這些內部訊息一起傳到根據地的,就是黎元洪開始出兵的訊息。

莫道前路無知己連鎖反應(三十八)

1907年7月24日,黎元洪坐在湖北水軍的軍艦上,他正統御著湖北新軍的部隊,準備奪下被“嚴陳匪軍”佔據的合肥城。此時已經進入了三伏天,軍艦裡頭本來就熱,現在更是如同火爐一樣。黎元又是軍容嚴整,整個人洪汗如雨下,薄薄的夏季軍裝背後已經溼了一大片。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擦了臉,黎元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混混的。他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小妾了,若是在武漢的時候,此時他的小妾就會一面給黎元洪打著扇子,一面想盡辦法討黎元洪的歡心。想歸想,黎元洪還是沒有膽子公然在戰時把小妾從武漢給帶上軍艦伺候自己。用汗巾擦了擦臉,一面裝模作樣的看著地圖,黎元洪一面微微嘆了口氣。

站在旁邊的參謀完全誤解了黎元洪協統大人的想法,參謀立刻說道:“協統大人,雖然亂黨們負隅頑抗,我軍這次定然能奪下合肥。”

看著下頭一個個試圖“建功立業”的部下,黎元洪覺得很是無奈。他知道參謀們所指的“亂黨負隅頑抗”是在說什麼。自打奪下安慶沒有多久,黎元洪就開始大量派遣探子北上,湖北新軍的探子們能夠接近甚至進入人民黨兵力薄弱的合肥城,打聽合肥的訊息很是容易。可是一旦探子們繼續北上,很快就音訊皆無。到現在湖北新軍已經有四十幾名探子失去了訊息,這可是四十幾匹馬與四十幾名精銳啊。按理說,應該是合肥難以進入,而靠北的鄉村容易進入的。現在的情況偏偏是翻過來,這種異常的情形讓湖北新軍上下完全弄不明白怎麼回事。

湖北新軍作為客軍,他們並不想依靠當地人,而且安徽當地人也不待見湖北人,這年頭當兵可不是什麼光彩的差事,當地人對湖北新軍更不待見。新軍在安慶趁火打劫的行為激發了從上到下的不滿,雖然沒人敢反抗,卻也沒人願意與湖北新軍合作了。這種不合作導致湖北新軍情報工作的被動,從當地人收集到的訊息是五花八門,各種奇談怪論讓湖北新軍自己都不敢相信。

光人民黨的部隊數量,就有幾百,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這樣的不同數字。每個提供情報的人都信誓旦旦。可這等數量級的差距未免過大。至於人民黨的特徵,從一身藍衣,到藍髮藍眼,除了牙齒不是藍色之外,人民黨的黨眾連膚色都有藍色的傳聞。

黎元洪雖然不是一個知識廣博的人,但是他好歹畢業於北洋水師學堂,也是見過不少洋人。藍眼睛的洋人是有的,但是藍色頭髮的他是聞所未聞。這種謬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