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武的話就坦白直爽的多。這反而把陳獨秀弄糊塗了,“方才這位魯先生說,要站在人民的立場上,也要承認失敗。”
何進武是偵察營二連連長,他沒有當上政委的原因是何進武認為當政委整天要說說說的,他的性子急幹不了這個。但是這不等於他和魯正平對問題的看法會有絲毫不同。原本陳獨秀的做法讓何進武氣的不能行,聽了陳獨秀說要貼告示的這件事,何進武再也忍不住,他一面笑一面說道:“陳先生,你要站到人民立場上,就把那滿城的屎尿垃圾打掃一下,你要是站到人民立場上,你就把官倉裡頭剩下的糧食先給自己留夠在路上吃的,然後把剩下的糧食不管多少都給百姓分一分,你這叫站到了人民的立場上。你們打不過湖北新軍,你以為老百姓不知道麼?你們現在跑了,老百姓肯定知道你們是被嚇跑的,是被打跑的。用得著貼什麼狗屁告示麼?”
如果魯正平的話只是讓陳獨秀感覺到一種反思和絕望的話,何進武的話讓陳獨秀感到一種極大的羞愧。他通紅著臉應道:“就按何先生說的辦。就按何先生說的辦。”
“等等。”魯正平連忙阻攔住滿臉通紅的陳獨秀,“陳先生,你別急。咱們先考慮清楚你要帶誰走,誰會跟你走。這件事必須先弄清才行。”
莫道前路無知己連鎖反應(十四)
湖北水軍對安慶迎江寺的炮擊在第二天上午繼續進行。在水軍炮擊的同時,安慶城西終於出現了湖北新軍步兵的身影。原本信誓旦旦要把新軍“全部殺光”的嶽王會幹部們們明顯分成了兩派。
聽到湖北新軍的陸軍投入了戰鬥,有會黨黨首帶著緊張與畏懼的神色說道,“我們能打過湖北新軍麼?”
“湖北新軍有什麼了不起?到城下咱們一頓槍就把他們都給放翻了!”有人則是膽氣豪裝,躍躍欲試。這些會黨們並沒有參加過戰鬥,對於戰爭並無理解。站在高高的安慶城牆上居高臨下的巡視,總能讓他們有種豪邁的心態。
與會黨不同,以新軍為核心建立的安慶革命軍正規部隊因為有過戰爭經驗,知道這城牆什麼都不算。這些正規部隊的指揮官們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很明顯有著各自的心事。
“我們有四五千人,有槍有炮,有安慶城。怎麼可能守不住安慶城?要不是被人民黨帶走了那麼多裝備,我們就衝出去把湖北佬全部幹掉了。”嶽王會的幹部們中有人繼續散步陳詞濫調的話。這話依舊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援。
“就是,有什麼怕的。我們現在還是出城會會湖北新軍,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能耐。”有會黨首領甚至請求主動出擊。
看著這些會黨的態度,陳獨秀心中忍不住生出與湖北新軍在安慶決一死戰的想法。經過了在安慶近兩個月的“靜坐”,敵人終於打來了。嶽王會現在面對的正是一次對革命的考驗!幾個個小時前,他雖然被迫向人民黨的魯正平承認了“失敗”。不過那種承認在看到滿屋子的“革命同志”之後又動搖了,甚至要煙消雲散了。陳獨秀覺得自己當時只是因為心情不好,在動搖狀態下才承認了“失敗”。實際上真的想起來,嶽王會有四五千人,就算是新軍有上萬人,攻城戰裡面進攻方佔據兩倍人數優勢,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大優勢麼。而且新軍的戰鬥力也未必有人民黨強大。陳獨秀心中開始列數各種有可能戰勝湖北新軍的理由。
就在陳獨秀又開始陷入“革命成功”幻想中的時候,秋瑾在池州城門口向迎接而來的陶成章介紹著魯正平與何進武。
昨天晚上魯正平向陳獨秀講述完自己的看法之後,就向陳獨秀辭行。這是原本就已經告知過陳獨秀的。湖北新軍封鎖了江面,想白天過江並不容易,所以魯正平他們就要大半夜起身出發往安慶下游,再找機會渡江。陳獨秀當時對魯正平深為佩服,乾脆就讓人帶魯正平去安慶水門那裡挑一條船。魯正平也不客氣,與何進武一起去叫醒了秋瑾,然後到安慶水門挑了一條小船。趁著夜色就出發了。魯正平與何進武都是水上支隊出身,駕船能力相當了得。他們又跟隨著運鋼鐵的船隊,以及安慶戰役中在長江上行過船,雖然只是一條小船,卻行的極快,上午時分就到了池州。
陶成章聽了秋瑾的介紹,知道陳克沒有能夠提供援軍。他對這件事並不太在意,陳克遠在鳳陽府,如果能提供大量部隊反倒是稀奇了。聽秋瑾談及一路上兼程的辛苦,陶成章根據自己的經驗深刻知道長途行進需要何等精力與意志力。看著面前的魯正平與何進武雖然也是風塵僕僕,但是絲毫沒有精疲力竭的模樣。心中對這兩人的評價就變得極高。
眾人進城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