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缺口。缺口兩邊的清軍揮舞著步槍就這麼迎上來作戰。有子彈的就射擊,單打一的步槍放完,就用步槍戳衝近的馬匹,戳不動戰馬就把步槍當作棍棒打馬腿。使用步槍的清軍反倒好對付些,甘陝綠營裡頭使用冷兵器的清軍更是給部隊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與使用馬刀的山東根據地的騎兵相比,甘陝騎兵訓練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的武器和單一使用馬刀的山東騎兵相比有點繁雜,卻都經過充分訓練。一對一交手絲毫不落下風。
如果不是數量居於劣勢,如果不是人民黨的部隊採用了陳克抄襲自外國的手雷、步槍、馬刀的模式。如果不是甘陝清軍行軍途中消耗了相當的體力。如果不是柴慶國本人出生入死的戰鬥經驗讓他在纏鬥中讓一千部隊下馬作戰。人民黨的傷亡絕對不止五百多人。
戰後各級總結會議匯總的結果,統一結論都是“戰鬥指揮中沒有犯錯,唯一的問題就是太小看了這些清軍。遇到頑強抵抗的時候部隊一時間情緒有些動搖。”
儘管指揮上沒問題,柴慶國依舊充滿了對自己的厭惡。這厭惡化作憤恨,他要求龐梓狠狠的給出逃的京城有錢人一次教訓。
“你這是準備把這些馬匪都撂在河北麼?”龐梓問。
那些經驗豐富的馬匪在頭一次的搶掠中收穫甚豐,真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運回去的食鹽夠他們享樂好一陣子的。現在剩下的馬匪都是小股部隊,第一次搶掠中因為膽小心粗的緣故。要麼收穫不多,要麼就是利益燻心準備留在河北再來幾票大的。
龐梓也不能表現的太過“不講義氣”,他倒是向這幫人警告過未來可能有危險。不過馬匪們這營生本來就是刀頭上舔血,危險沒什麼可怕的。龐梓盡了義氣之後,馬匪們不僅沒有害怕,反倒更覺得有必要在這最後機會結束之前好好撈一把。
沒有回答龐梓這個答案明擺著的問題,柴慶國嘆道:“老三,咱們再進河北就不知道啥年月了。”
“要不再跟我進北京砍幾家王爺?”龐梓笑道。他必須在這裡待到袁世凱部回北京為止,其實這些土匪也是給袁世凱的“禮物”。
柴慶國知道龐梓要面對什麼局面,他正色說道:“那倒不用了,倒是老三你得多加小心。覺得事情不對就趕緊回來。萬一真的被圍,你也趕緊投降。留住了命,報上了咱們人民黨的旗號,北洋軍不敢把你怎麼樣的。”
“放心吧,沒砍下袁世凱的腦袋祭奠景大叔和趙大叔之前,我不會死的。”龐梓笑的頗為開心。
納蘭訥若小姐坐在馬車裡頭,同車的女眷們因為疲憊,已經靠在車廂上打著瞌睡。儘管車身顛簸的有點大,納蘭訥若偷偷從懷裡掏出了本《慈禧的這一生》仔細研讀起來。這是手抄本,連同前頭的告示統統抄了一遍。作為文學家納蘭容若的後人,納蘭家覺得不能丟了先祖的榮光。雖然再也沒有出過那等名動天下的文學家,可是納蘭家自然以詩書自居。納蘭小姐因為這個傳統自幼得到了很好的文化教育。
這本《慈禧的這一生》是納蘭家抄下來的。宗社們被這書嚇壞了,他們在京城大力搜繳。成績很不錯。由於這書是白話文,能讀懂的都知道這書是燙手山芋,要麼乖乖交了,要麼就直接焚燬不留痕跡。納蘭家因為詩書立家的傳統,原稿倒是燒了,可忍不住還是抄了一份。納蘭小姐今年十七歲,看了她爹藏起這書的時候實在是好奇心大起。趁著出門逃難的機會,她偷了這本書私下閱讀。
納蘭小姐是知道這書的作者是陳克。她家有套完整的《中國文化傳承與唯物主義的興起》,不管懂不懂,納蘭小姐讀了之後甚是讚美。納蘭小姐還真的見過陳克一次,那是陳克大排筵宴成親的時候,納蘭小姐跟隨家人參加了婚禮。那個高大英俊的方臉男子在北方是美男子的標準模樣。而面對眾人看起來還有些稚嫩卻毫不扭捏的笑容,納蘭小姐很久之後還能想起。
京城懂西洋鋼琴的大家閨秀不多,何家的小姐何倩懂鋼琴,那可是姑娘們非常羨慕的物件。得知陳克是鋼琴高手,納蘭小姐對陳克自然是更高看一眼。
等精通“文章樂器”的文人陳克以“大反賊”的名聲震動京城和天下。納蘭小姐並沒有把這個只比自己大了十歲的年輕造反學者當成大敵。相反,這麼一個人物在少女粉紅色的想象中有著無法抗拒的魅力。
手持武器衝殺在戰場上的陳克又是什麼模樣?或者騎著雪白的大馬,站在軍旗下指揮作戰的陳克又是什麼模樣?不管怎麼樣的形象,納蘭小姐只能根據自己見過的北洋軍,給陳克套上一套北洋將軍服,而且總是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