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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部分

中國文化傳承與唯物主義的興起》的功勞據為己有,他只是淡淡一笑,“文青那孩子很是少年氣盛,寫的東西讓仲甫見笑了。”

陳獨秀說道:“嚴先生客氣了,若是文青兄沒有真才實學,怎麼可能不知不覺之中拉起如此規模的人馬。卻不知道文青兄有何妙策?”

嚴復被這個問題問的一愣,他沉思片刻卻找不到合適的解釋,忍不住引用了《史記》裡頭的話,“鴻水滔天,浩浩懷山襄陵,下民其憂。”

陳獨秀學問那是頂尖的,聽了這話,他也是一愣,嚴復執教北洋水師學堂二十載,大家都贊他教書育人無數,但是嚴復對弟子們的評價可以說有些苛刻:“復管理十餘年北洋學堂,質實言之,其中弟子無得意者。伍昭扆(光建)有學識,而性情乖張;王少泉(劭廉)篤實,而過於拘謹。二者之外,餘雖名位煊赫,皆庸才也。”聽嚴復居然引用了《夏本紀》裡大禹治水時面對的困境,便知道嚴復對陳克評價極高。陳獨秀也是個風趣之人,便接著問道:“難道文青也是手執耒錘,以民為先。”

這是韓非子《五蠹》裡頭稱讚大禹的話。嚴復一聽就知道出處。陳克領著鳳臺縣百姓生產自救的時候,嚴復並不在根據地,在上海見到陳克的時候,陳克膚色不算黑,手掌是大戶人家出身的那種光滑細膩。分別一年再見到陳克,陳克的面板已經曬得黝黑,與陳克握手的時候,嚴復明顯能感覺到陳克手上那厚厚的繭子。絕對是幹了非常多的體力活,吃了很不少的苦。不僅僅是陳克,人民黨的黨員和戰士們無一例外都是如此,大家若不是吃了這麼多苦,哪裡能在洪水滔天的災年裡頭自保呢?

再看對面的陳獨秀,容貌膚色和一年前嚴復離開蕪湖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一看就是身體保養的不錯的讀書人。嶽王會建成也快有兩年了,到現在只能藉著人民黨的力量去獲得地盤。而人民黨不過一年時間就能有如此規模,嚴復覺得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一個空談,一個實幹,若是嶽王會能超過人民黨,那豈不是沒有天理了。

但是陳獨秀的話也不能置之不理,嚴復淡淡的應道:“年輕人,多吃吃苦頭沒有壞處。”

陳獨秀比嚴復小了二十五歲,聽了這話,也覺得有些訕訕。他有些拿不住嚴復是客氣,還是有些變相的指責自己。但是陳獨秀是絕對不敢直接問嚴復的。

很快就到了碼頭,嚴復登上了已經整裝待發的船隻,在陳獨秀的目送中,兩艘船的小船隊高高揚起船帆,駛離了碼頭。

柏文蔚僱了船隻比嚴復早走了一小會兒,他站在船頭,任由冰涼的河風吹著,心裡卻是一片火熱。自從嶽王會建立以來,就致力於發動起義。由於嶽王會是一個文人組建的集團,手裡沒兵。他們選擇滲透新軍,拉攏會黨的路線。這兩年來,滲透新軍方面做的還行,至少打進去了一些釘子。鄉黨武裝也認識了不少。可想把這兩者給結合起來,卻是千難萬難。平素裡鄉黨們嘴上總是吹的極大,胸脯拍的山響。可真到了要他們出兵的時候,這些人立刻就有了諸多借口,要麼是沒錢,要麼是沒糧,要麼是沒武器。或者乾脆同時缺乏這三樣裡頭的兩樣或者三樣。若是嶽王會不缺錢、不缺糧、不缺武器,嶽王會自己就組建武裝力量了。還聯絡鄉黨做什麼。於是眼瞅著在新軍裡頭的人越來越多,只要有人肯打安慶,就鐵定能成功。卻偏偏找不到肯出力的武裝力量。

這次嚴復竟然肯帶兵來打安慶,實在是大出柏文蔚意料之外。柏文蔚並非沒有懷疑,不過嚴復個人的信用已經足夠消除大部分的懷疑了。畢竟柏文蔚還是舊時代的革命者,他的思想裡頭,一個團體和軍隊的首領是最重要的。在1907年這種首領決定一切的大環境下也不能說柏文蔚是錯的。所以嚴復這種有名望的人一出馬,柏文蔚也就基本相信了。

抱著“革命終於要成功”的一種信念,柏文蔚乘坐的船隻逆流而上,向著安慶駛去。

於此同時,陶成章健步如飛,向著東南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去。這位光復會的干將平日裡經常每天不行超過一百里地去拜訪各路豪傑。柏文蔚遇到的種種,陶成章同樣無數次遇到過。光復會在江浙努力發動各種起義,每次都是失敗收場。一次次的失敗刺痛著這位革命志士的心。不過陶成章認識上的提高,卻只限於要如何連絡更多有勢力的革命力量,發動更大的起義。至於如何在民間培養起人民革命,陶成章始終沒有涉足。

和柏文蔚一樣,嚴復這樣的名士表明了態度,陶成章就覺得吃了真正地定心丸。陳克的訊息只是讓陶成章覺得或許可以試試看,而嚴復則讓陶成章下定決心把力量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