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也不管宇文拔都的神色是堅定還是悲壯,他手指點著桌面一口氣說了下去,“你現在給我提出的這個要求,就是臨陣脫逃,畏懼工作。你這是黨員的態度麼?你這工作的態度麼?”
無論陳克怎麼痛罵,甚至立刻撤了宇文拔都的職位,宇文拔都都不會感到意外。可是被陳克話裡面的意思居然是要求宇文拔都堅持下去,這大大超出了宇文拔都的想象。
“陳主席,我的確是沒有做好工作”
陳克立刻打斷了宇文拔都的話,“你怎麼知道你沒做好?吶!你說你沒做好,可以,你給我說說你沒做好在哪裡?”
宇文拔都連舉了幾個例子,例如稅收額度不足,一些包括防洪河堤在內的公共工程進展速度出現反覆。很具體,但有代表性,但是在陳克看來完全沒有意義。在陳克主持安徽工作的時候,這些問題都出現過,而且也是一個會長期存在的問題。但是隻要能夠下到一線去切實研究,這些問題都不是不可解決的事情。
“那麼你把這些工作交給哪些同志來負責的呢?”陳克問道。
“我都是自己來抓。”宇文拔都有點心虛的答道。
“這好像是我當時的工作方法。”陳克面無表情的答道。
“是的。”宇文拔都露出了羞愧的神色,“陳主席,我的確是沒法和您比。您隨便去那裡看看就能解決問題,我蹲點蹲好久,還是找不到要點,理順不了關係。”
看著這麼誠懇的宇文拔都,陳克覺得自己以前一把抓的惡果已經完全體現出來了。這件事真的不能怪罪宇文拔都,陳克甚至認為宇文拔都的表現大大超出的自己的想象之外。陳克依靠的是後世一百年的經驗,特別是對新中國建設經驗的瞭解。這也不是陳克驕傲自大,讓宇文拔都和陳克比這些方面,宇文拔都真的比不上。
“宇文拔都同志,那你不妨大膽的把工作交給下面的同志來做啊。我們黨內一直說要完善制度,你就透過完善制度來解決這些問題啊。乾的慢點我們不怕,我現在擔心你們這麼急急忙忙的完成工作量,那中間肯定要出問題。”
宇文拔都鬱悶的答道:“陳主席,現在有些工作如果不能全部完成的話,整個專案的效益就體現不出來。現在群眾和頭幾年不一樣了,頭幾年有口飯吃就行。這幾年群眾能吃上飯了,還能吃上肉了,結果要求的就多了。陳主席,我也是鄉下人出身,你也知道鄉下人和你糾纏起來就沒完沒了。有多大收益你不能給他們說,你什麼都不說,讓他們幹活,他們怕你不給錢,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你一說幹多少活有什麼收益,他們就認為這收益已經到了他們口袋裡頭了。怎麼監督都不行,他們比你還有理呢。”
這種事情是沒有辦法的,別說鄉下人,陳克自己也幹過這等事。聽完也只能咧嘴苦笑一下。
“而且現在安徽情況也有很大變化,那些肯老老實實幹活的,要麼就跟著咱們走了。參軍的,去城市的,或者留在家裡頭埋頭種地的。現在再招人幹活,出來幹活的很多都是二流子。種地種不好,去城市幹活人家不要,他們現在就混在各處等著機會,所以管起來特別難”
宇文拔都這次是下了決心要給陳克說清楚面對的局面,從上到下不厭其煩的敘述起來。陳克邊聽邊記,一轉眼就過去了三個多小時。直到宇文拔都說的口乾舌燥,才算是停了下來。
陳克覺得腦子裡頭有些發木,他邊伸懶腰邊用一種非常隨便的口氣說道:“宇文拔都同志,任啟瑩同志讓你這麼來彙報,你終於來彙報了。”
“咳咳!”宇文拔都被一口水嗆住了,連聲咳嗽起來。沒等完全恢復過來,他就用驚訝和愧疚的神色看著陳克,“陳主席,你怎麼知道的。”
陳克原來不知道,一開始也完全沒有想到有這回事,不過聽宇文拔都不用稿子這麼滔滔不絕詳細完整的說了這麼久,如果宇文拔都有這個水平,那肯定不會被同志們普遍這麼埋怨。
看著宇文拔都稍帶不安的神色,陳克有點懷疑這種神色是裝出來的還是宇文拔都真的有這種不安。不過不管是哪種情況,宇文拔都都沒有真正放棄自己當前職位的想法。任何事情都有其正反兩方面的可能。
而陳克自己到底是依靠權術,還是依靠黨組織,卻沒有什麼選擇。“從明天開始,我們會對安徽制度安排進行一次公開討論。我認為有必要討論在安徽建立公務員制度。”
送走了宇文拔都,陳克精神頗為亢奮。他來回走了幾步,還是覺得精神上的疲勞無法消除。公務員制度可以說是官僚制度的核心,黨當年在建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