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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部分

“全新的國家麼?也就是工業化的現代民族主義國家。”陳克給章瑜了一個完整的答案。即便是到了21世紀初,中國也不過是一個工業化的現代民族主義國家。當然,中國深厚的歷史文化特點中,血統也不是一個特別嚴重的問題。有“入華為華,入夷為夷”的傳統思想墊底,中國距離種族主義差著十萬八千里。當然,距離共產主義,中國還差著十萬八千里。

“哦?民族主義國家?”章瑜對這個名詞有了些興趣。

“民族主義不是種族主義,民族主義其實是一種文化身份的認同。種族主義是對血統的認同。以前我講過的滿清裡頭提出過保中國不保大清,這就是種族主義的態度。對中國的認同,則是對文化身份的認同。所以我早就說過民族主義是個偽命題。可是這個偽命題裡頭隱含的則是一個適用於整個中國的認同感,繼而是人民與國家之間的定位。這個可麻煩的很。”說到這裡,陳克自己也覺得有些疲憊了。

章瑜雖然還是疲憊,不過眼神中已經有了點銳利的感覺,“陳主席,我一直有個問題。你說話從來是不說完的,你總得給留半截。你看別的革命黨,想說啥,想幹啥,人家總是一次說完,願意跟著他們走的人,至少知道他們要幹啥。現在在咱們人民黨裡頭不少同志都不知道咱們到底要幹到什麼地方去。咱們的目標是幹到一個程度之後就變了一個樣,達成下一個目標之後又變了一個樣。我們也想知道最後會是個啥樣。”

這不是下一步甚至下下一步目標的詢問,章瑜這是在對陳克的整個政治理念提出質疑。這是黨內第一次有人這麼深刻的問這個問題,聽陳主席的話的確是現在人民黨裡頭一個共識,不聽陳主席的聽誰的去。而陳克在現實中也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如果人民黨只按照陳克提出的政治理論行事,那就會把人民黨帶到各種道路上去。

黨的革命進行了很多嘗試,有過很多失敗。所以黨的成功也是必然的,每一次失敗都沒有打倒黨,反倒讓黨總結經驗教訓,鍛鍊了隊伍,團結了思想。這是事物的客觀發展規律。符合了唯物主義辯證法的基本原理。而陳克帶領著人民黨走過的道路,對陳克來說是“符合”了事物的客觀發展規律,“符合”唯物主義辯證法的基本原理的。因為這些歷史他知道,他研究過,他討論過,他思索過。

而人民黨的同志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但是陳克提出的理論和方法,完全不能合理解釋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如果不深刻質疑陳克是不是“留了一手”,這倒是不正常的。因為陳克真的“留了一手”,還是“大大的留了一手”。如果章瑜僅僅靠陳克提出的理論,就能推匯出戰略設計的話,那他就是堪比毛爺爺的偉人了。

陳克說瞎話能力很低,自打革命以來,學著說實事求是的說實話,就把陳克難為死了。說瞎話,更重要的是圓瞎話,這完全在陳克的考量之外。所以陳克問道:“很多同志這麼想吧?”

“我就是這麼想的。”章瑜巧妙的回答了這句話。

“那章瑜同志,你想聽到什麼程度呢?”陳克問道。

“我想把理論方面的內容全部聽完,不僅僅是正面的。我是覺得陳主席你有很多拿不定主意的東西從來沒說過,你好像完全不願意和同志們討論。我個人認為,你這麼做是屬於不相信同志。”章瑜的聲音裡頭有些疲憊,但是內容卻極為尖銳。

如果章瑜一開始的話還讓陳克有了自我反省,後面的話卻把陳克的思路從自我批評轉向了批評的角度,他停了好一陣子才答道,“那我們怎麼保證這種討論不會導致同志們注意力的分散呢?對於人類的認識習慣來說,大家都本能的希望直奔結果而去。而一絲不苟的走完這個過程的每一個環節,則是咱們人民黨能夠不斷獲勝的最大原因。我是不想人為的在革命過程中增加不必要的麻煩。如果有人拿著雞毛當令箭,搞起左傾冒險主義怎麼辦?”

章瑜沒有爭辯,他臉上的疲憊彷彿更多了些。過了好一陣,章瑜才點點頭,“你說的也是,可能是我太累了。最近的工作堆積如山,可是能夠達到勞動者標準的同志實在是太少。大多數人都是直奔結果去的,真的是想做事的人太少了。只要一牽扯到合作,每個人本能的想的就是自己的利益。要是真的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那就先把事情給幹了啊。這幫人做起事情來恨不得動動嘴立刻事情就完成,咱們完善了監查制度之後,那些偷工減料的事情被曝光的那就太多了。”

見章瑜滿臉黑線的模樣,陳克忍不住問道:“黨校和幹校不是加大培訓力度了麼?”

“我說的是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