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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部分

任玉剛雖然是讀的是儒家的書,不過老師卻是個普通的秀才,和馮煦這等人物一比,在受教育程度上還是大大不如。

“馮先生,您看陳主席講的用,卻是用在何處?”

“玉剛,統治階級與統治者卻大不相同。統治者來自於統治階級,但是統治階級卻未必各個都能成為統治者。歷朝歷代裡頭,能稱為君子的多,但是偏偏這些君子們多數當不了官,就如玉剛你,可以當官,自己卻不想。陳主席還是年輕,他希望全天下人民皆能成為統治階級,至少勞動人民都能成為統治階級。畢竟現在共和了,陳主席不會當皇帝,沒有了一家一姓的私心,從公心而言,此乃正理。我認為陳主席希望用今這個大變動時代,改變天下。”

任玉剛原本就很佩服馮煦,現在他是更加佩服了。如果時代沒變,任家也不會有今天的大變。很多人在這個激烈變動的時代中看到的是陌生的現象,感受到的是極大的不安。也只有能夠看明白世界的人,才能看到其中包含的機會。這或許就是統治階級才擁有的視角吧。

“那馮先生要在這時代裡頭興復儒家麼?”任玉剛問道。

“這是不可能的。”馮煦回答的乾淨利落,“現在陳主席所做的乃是豎起他所倡導的言論,我試圖趁機興復儒家呵呵,這不是螳臂當車麼?”

任玉剛對馮煦這話深為感動,如果馮煦真的有“興復儒家”的豪情壯志,任玉剛自然是不會傻到與馮煦一起幹這等傻事,他是堅決要和馮煦劃清界限的。

“自孔子以來,儒家從未成為體,但凡儒家得勢之時,皆是在這個用字上。玉剛,我等若是心懷儒家。當把這儒家的用處講的透徹。儒家自孔子起,邊是為統治階級服務的,現在,我等自當繼續為統治階級服務才行。這就是陳主席所說的,階級覺悟吧。”

聽了馮煦的話,任玉剛已經目瞪口呆了。這話真的是大實話,也是真正讀先賢書的人才能說出的話。只是這話若是被腐儒們聽到,一定會被大罵為離經叛道吧。

“我有一個打算,陳主席寫過《中國文化傳承與唯物主義的興起》一書,但是此書中考據錯誤甚多,引用的例子多數牽強附會,我也沒有什麼心思在做官上,玉剛若是不嫌棄,我們一起把這書修改了,你覺得如何?”馮煦問。

這聲音不大,聽在任玉剛耳朵裡頭卻如同驚雷一般。萬古留名一卷書,陳克當年的名聲就是以此書而起。馮煦已經是《新華字典》的編定人,以眼下看,人民黨奪取天下不過是時間問題,馮煦單靠了《新華字典》第一版的編定人這份功績,在學界就能夠名留後世。若是再能修訂了陳克的《中國文化傳承與唯物主義的興起》一書,那麼馮煦對儒家的感情,以及對儒家的評價,定然能夠依託了此書廣為流傳。

當然這麼做也不是沒有風險的,儒家最擅長的乃是春秋筆法,馮煦絕不可能不在這書裡面新增自己的想法。寫的好壞,是否歌頌陳克,這還在其次。只要陳克認為這書裡頭有絲毫杵逆了陳克原本意思的想法,馮煦的下場已經不是悽慘兩字可以形容的。

滿清今年已經正式覆滅了,滿清的的歷史,就是一本文字獄的歷史。清初的《明史》案,後來方靜等案子,乾隆時期大興文字獄,動輒抄家滅門,這些血淋淋的歷史都是前車之鑑,馮煦今年69,虛歲都71了。他當然不怕死,任玉剛自己對死也不是太在乎。可是他在乎的是自己一家的命運,在乎的是自己女兒的前程。

腦子裡想拒絕,可是任玉剛怎麼都說不出這句話。能夠著書立說,特別是是依託陳克的名望寫一本書,這個誘惑之大,絕非面臨生死能夠完全打消這個念頭的。

正在左右為難,任玉剛聽馮煦說道:“我會寫信給陳主席,專門詢問此事。若是他應允了,我們就開始寫。若是他不同意,這書是陳主席所著,我們自己修改了,也不合適。”

“如此甚好!”任玉剛立刻答道,天氣很熱,任玉剛發現自己背上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溼透,而汗水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從額頭,頭脖頸,從每個汗毛孔裡面冒了出來。

陳克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正在與同志們商討著這次大整風的具體內容。整風不是訓話,任何組織都有著自己的組織信用度。建立信用的過程完全靠幹事,訓話這種行動完全是在消耗組織信用。訓話越多,信用度越低。就如21世紀的那句笑話,“道歉如果有用的話,那要警察做什麼?”

接到馮煦的信之後,陳克一時竟然有些不明白馮煦到底想做什麼。天下文章一大抄,陳克的書本來就是抄襲他在自己原本時空裡面所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