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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0部分

沈曾植知道這是《禮記》裡面孔子講“大同”的一段話,大意是,人們珍惜勞動產品,但毫無自私自利之心,不會將它據為己有;人們在共同勞動中以不出力或少出力為恥,都能盡全力地工作,卻沒有“多得”的念頭。

即便沈曾植博聞強記,也是今天聽了馮煦的話才想起孔子還有過這樣的著述。但是仔細一品問道,竟然與人民黨所說的社會主義制度有些類似了。

再也沒有了對抗的心思,沈曾植向馮煦問道:“夢華兄,你這是竟然是要棄了綱常,只談詩書不成?”

馮煦坦然答道:“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只談詩書有什麼不好。既然陳克已經新立了綱常,我們對舊的綱常當避之不及,為何要把後世綱常套在孔子身上?”

這大膽的想法讓沈曾植覺得極為興奮,又覺得渾身不自在。以沈曾植的聰明,他已經完全明白馮煦的野心。馮煦這是想當人民黨治下的“董仲舒”了。這樣大膽的將儒家近兩千年積累的種種外延與“詩書”完全割裂,重新依附到人民黨提出的體系上。這樣的行動光想想就已經剝奪了沈曾植全身的力氣。做這等大事所要付出的堅信與努力,讓沈曾植的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

用盡了幾乎全身所有力氣,沈曾植喉嚨乾渴的說道:“但是《論語》裡面也是講尊卑的。”

馮煦立刻答道:“借用人民黨的一句話,那是先賢們的歷史侷限性。荀子還說天行有常,制天命而用之。陳克大讚其為樸素唯物主義。我們不能要求兩千年前的人和我們一樣,這麼做不實事求是。”

沈曾植這次再也沒有心思對馮煦提出陳克的話感到不快,他沙啞著嗓子渾身顫抖的問馮煦,“夢華兄,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復古!”馮煦坦然答道,“而且是一氣復古到兩千年前!”

說到這裡,馮煦因為情緒過於激動,已經忍不住從座位上站起身來,“這兩千年間積累的東西中有好有壞,大部分已經不合時宜。那麼我們就統統給他扔了。斷不能讓後人的附會汙了先聖的名聲。若是如此還不能救了儒家”

“若不能救了儒家,那該如何?”沈曾植追問道。

“那我就去死好了!”馮煦大聲答道。

看著馮煦堅定的眼神,聽著馮煦斬釘截鐵的語氣,沈曾植大大的打了個寒顫。

在馮煦這儒家信徒正在策劃如何能夠在新時代中透過拋棄綱常等玩意保住儒家的時候,同在安慶的大學者陳獨秀心裡面覺得三綱五常中的夫為妻綱或許是很不錯的事情。

人民黨構架的政治體制內有政協這塊招牌,只是人民黨組建政協的熱情甚至比歷史上的黨還低。陳克難得的用非常消極的態度組建了這麼一個政治組織。之所以組建政協,一來是政協這玩意畢竟貫穿了整個新中國的歷史,陳克即便是不知道政協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沒有政協存在的話,陳克也覺得很不自在。二來陳克原本還想著或許會有一些所謂“民主黨派”存在,把他們塞進政協去,好歹是個安撫。

所以很多省份,政協就是一塊根本沒人想得起來的招牌。即便是政協搞的最好的安徽,陳獨秀從安徽政協副主席變成了主席,手下一群腐儒酸丁加起來也不過六百多人。每次全體會議還不如安慶那幾個大型工廠裡面婦女聯合會集會的規模大。

陳獨秀作為政協主席當然知道政協的現狀,就事實來說,陳獨秀是支援“婦女解放”的。只是聽著堵在政協外面的一群女性勞動者們抗議的聲音,陳獨秀真不覺得“婦女解放”對男性是一種福音。

幾年前因為《桐城夜話》的編輯發表反對婦女解放的文章,結果成了婦女的眼中釘。在政協努力拉人的時候,把《桐城夜話》的一些人拉進了政協。這些人與政協的那些守舊派們都持反對婦女解放的立場,於是安徽政協成了安慶婦女聯合會的眼中釘。幾年來雙方小衝突幾十次,大沖突好幾次。曾經爆發過數千女性工人拎著各式戰鬥工具圍堵政協,差點把政協給砸了的事情。面對那激烈的局面,警察同志們滿頭大汗,硬是不敢輕易介入。還是安慶市委的同志出面,好不容易才把事情給平息了。

女性工人們高唱著《咱們工人有力量》的工人歌曲,各省與氣焰直衝天際。陣列最前面的女性代表用電喇叭要躲在政協裡面的代表“出來受死”!政協的會場裡面一群中年老年為主的代表們一個個黑中帶白的鬍子、花白鬍子、白鬍子都因為氣憤與恐懼而微微顫抖。

陳獨秀本來想請婦女代表們進來召開公開的辯論,結果露頭一看外頭的陣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