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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9部分

沒有人動彈,曹家的所有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向曹翠山,不開門的話好歹還能撐一下,若是開了門之後天知道會有什麼不測之禍。

見自家人都不動,曹翠上一面對門外吆喝著:“諸位軍爺,稍等片刻,我馬上開門。”一面親自向著大門方向走去。曹翠山雖然不知道外面的北洋軍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早一刻開門和晚一刻開門根本沒什麼區別。如果有區別的話,那也是主動開門的話能夠稍微保全些面子。外面的北洋軍若是撕破臉衝進來,那會更加肆無忌憚。

剛抽下門閂,大門就從外面被猛地推開。曹翠山身手倒還不算差,連退了幾步總算沒有被蜂擁而入的北洋軍給衝倒。北洋軍們一個個拎著槍,急不可耐的從大門直衝進院子。然後見屋就進,進去之後就把屋裡面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給強行拖出來。男人的哀求,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哭聲片刻間就充斥在曹家的院子裡面。

很快,曹家的人被集中在院子中間,一群士兵半舉著步槍對著這些人。而一度堵在院子門口計程車兵們很快就讓開一條通道。外面一個身材不高穿了身青色軍服,帶了營長階級章的軍官大踏步走了進來。

即便見到北洋軍衝進來,曹翠山還能穩住。不過見到這個人,特別是看到這個人的那雙眼睛之後,曹翠山覺得心裡面一寒。那是雙銳利的三角眼,配在一張圓臉上稍微有些不搭調。不過那人臉上的表情,銳利的目光,都充滿了力量,還帶了一種說不出的戾氣。北洋軍營長給曹翠山的感覺是一條肆無忌憚的毒蛇,就那樣貪婪而且專注的進了曹家大門。

“你就是曹太爺吧?”北洋軍的營長有口山東口音。

“正是鄙人,卻不是這位老總怎麼稱呼?”曹翠山連忙恭恭敬敬的說道。

“在下姓胡,名叫胡傳魁。”營長毫不避諱的說道。

“胡營長,這”曹翠山原本以為這北洋軍的營長至少會不敢自保家門,沒想到人家大大方方把自己的姓名都給說了。若是平日,這麼做是一種友善的做法,可北洋軍如狼似虎的衝進了曹家,這樣的做法給了曹翠山一種不祥的感覺。

“曹太爺,聽說你家公子也是北洋軍的營長。既然如此,我就不妨直說,咱們北洋軍出兵是有規矩的。開拔費十塊大洋,行軍費兩塊大洋,茶水費兩塊大洋。打仗的時候,還要先發五塊照顧後事的費用。據你說呢,這曹家鋪只是刁民造反。咱們這打衝鋒的買命錢就不用談了。這次我們一共來了五百兄弟,來之前的話呢,俺們旅長說這是縣裡面的事情,得縣裡面出錢。縣令說既然是曹太爺您說的話,縣令不能不給面子。不過縣裡面沒錢,這錢還是得曹太爺您出。這位隨行的縣衙的兄弟可以證明。”

胡傳魁說完話,向著旁邊一個稅吏招了招手。稅吏急忙上前,先是向曹翠山拱拱手,稅吏說道:“曹太爺,您家少爺見了我們縣令之後,縣令大人專門說了,這次北洋軍出兵之事須得花銷,這花銷可得您曹家出。您家少爺是反覆應承。縣令大人專門說這花銷不會小,您家少爺依舊答應了。您看,這是您家少爺的狀紙,還有縣令的問話,在上面都寫的清清楚楚。您家少爺可是畫了押的。”

說完,稅吏掏出一份公文遞給曹翠山。曹翠山聽到了這裡之後已經完全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縣令把本該自己承擔的錢全部讓曹家承擔,而且透過公文的形勢坑了自己兒子一把。接過公文開啟一看,果然如此。縣令與曹逸風之間的對話中很巧妙的說了這番話,縣令的話讓人聽起來好像只是僅僅用意思一下而已,例如用“犒賞”“勞軍”等名詞,不過縣令很精明的在公文上用了“酬勞須由北洋軍做主”的詞。這句話上還按了曹逸風的指印。曹翠山剛開始心中惱怒,自己兒子怎麼可能如此笨蛋。不過轉念一想,既然縣令一開始就出心要坑人,只怕這話根本就沒有向曹逸風說過,卻寫在公文上。曹逸風哪裡敢質疑縣令的公文,自然是讓他怎麼按手印他就怎麼按。

見曹翠山臉上憤怒的神情變幻不定,胡傳魁也不等曹翠山說出什麼來,他開口說道:“曹太爺,您肯定覺得我這人不近人情。不過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咱們北洋軍裡面就是這麼一個規矩,大夥兒拿錢辦事,拿錢賣命。不然這麼多兄弟一來一回跑了百十里地,圖的是啥?曹太爺,您覺得我在您這裡拿錢,不過您得想清楚,您家少爺在其他地方出兵的時候照樣要拿錢。規矩就是規矩,在哪裡都一樣。”

胡傳魁的語氣誠懇認真,甚至可以說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那些胡傳魁手下的北洋軍本來就是圖的撈一筆,現在聽了胡傳魁的話之後心裡面那點子良心帶來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