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那學校什麼時候建成呢?”
“這個,得到明年初了。”
“哎”遊緱的母親嘆了口氣,“前兩日,你父親有個朋友說,上海有家女學正在招老師,薪水也不低。聽說你是出了大名,人家想問問你要不要去。”
“母親,我們學校正在籌備建設,事情多的很,我肯定是去不了的。”
“那家女學的校長有個兒子。我聽那邊的意思呢,這孩子會繼承了那家女學。但是這孩子卻管不了這學校。那邊倒是想看看你父親願不願意結了親事,如果結了親,那學校就會讓你來管這個學校。”
遊緱聽了這話,只覺得頭大。“講課時間快到了。這事情等我回來再說吧。”
她母親看遊緱又準備溜號,無奈的擺了擺手,“你爹上過幾年洋學堂,講什麼新思想。這可是把你慣壞了。去吧去吧。你都23歲了,我真管不了你了。”
這是第七天的課,也是最後一天,下面的人很多。和前幾天的不同之處在於,前排的人都是提前來站位的,不少人都自己帶了凳子。遊緱登臺之後,眾人的視線都聚集在遊緱身上。這種密集的視線轟炸已經不能讓遊緱有所動搖。她神色自若的開始講課。講到了一半,人群邊緣突然開始騷動,那裡的人都開始向其他地方挪動,彷彿受驚的魚群。然後驚呼聲,叫罵聲開始響起。
聽課的人很多,這麼一擠登時就亂了秩序。遊緱站得高,看得很清楚。不僅僅有人往裡面擠,居然還有人往外擠,試圖看個究竟。然後這股逆流在看到了騷亂中心的人之後,紛紛發出驚叫。
騷亂中心的人個頭不高,遊緱只看到女子的頭髮。頭髮亂糟糟的,很不乾淨。而且這個騷亂的中心正在向自己這邊移動。有過了片刻,遊緱終於能夠看到那幾個女性的臉了。她們長什麼樣,遊緱全然視而不睹,她只看到那幾張臉上的膿瘡。幾個染了花柳病的女子正在快步往遊緱這裡走來。不,應該說跑過來。
“遊緱小姐!救命啊!”為首的女子突然發出一聲尖叫。
“遊緱小姐,救救我們啊。”其他女子紛紛哭喊道。
這樣指名道姓的,已經說明了這些女子的目的。齊會深也在場,何足道也在場,原先請來鎮場子的洋鬼子已經被終止了合同。換上來的是武星辰帶來的那幾個人,但是面對著一臉的膿瘡,幾個男子漢也覺得心驚膽戰,齊會深和何足道作為革命同志,好歹還擔心遊緱,他們一人抓住一個女子的手臂,然後喝道:“別上去。”
這剛拽住人,分別被阻住兩個女子們乾脆一把就抱住齊會深與何足道,“大爺!救命啊!”說完,就把滿是膿瘡的臉埋進兩人的胸口。兩人都沒有去過風月場所,但是齊會深好歹曾經到處張貼傳單,女子熟練的動作,讓他感覺似曾相識。倒像是青樓女子的做派。
齊會深與何足道攔人不成,反倒被人給纏住了。來幫忙佔場的兩位山東大漢拳腳上肯定是了得。可他們一無公開場合毆打女人的經驗,而且那花柳病的大瘡著實把他們給嚇住了。而且為首的女性還捲起了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大瘡。山東好漢竟然想不出擒拿什麼位置次啊能不碰到膿瘡。就這麼一楞神之間,女子們已經衝過了最後一道防線。
遊緱也被嚇得動彈不得,三個女子上了講臺之後,兩邊的一左一右抱住了遊緱的大腿,為首的那個拽住了遊緱的手臂。
“遊小姐!救命啊!”
遊緱只覺得天旋地轉,昏昏沉沉間,只聽女子喊道:“遊小姐,這上海灘誰不知道你造出了治花柳病的藥,可你不能為富不仁啊!”這女子估計也會唱詞,聲音倒是非常好聽。吐字清楚明白。臺下的觀眾看到這場活劇,又聽說遊緱造出了治花柳病的藥,又聽到“為富不仁”。立時就來了興趣。雖然他們到也不敢那麼靠前,卻沒有一個人要走。眾人目不轉睛的看著臺上,彷彿講座的講壇變成了戲臺。
第一卷來了一位年輕人第29章
第29章
遊緱被抱住之後,說實在的,她根本就沒有什麼感覺,更準確的說,驚惶、憤怒、厭惡、無助,太多的情緒同時迸發,讓遊緱混亂了。
該求救麼?該把拽住自己的女人推開麼?有緱倒是試了一下,但是三個女子的力氣好大啊,緊緊地抱住遊緱之後,遊緱根本推不開她們。該怎麼辦?聽著女子們的哭嚎,遊緱脫口而出了一句話。“你們放開!”
抱住遊緱的女子當然不會放開,但是這麼喊了一句之後,遊緱也有些清醒了。奇怪的是,視線依然混亂,最刺激大腦的感覺器官居然是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