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歸根結底還是利益。”路輝天對此很是難以接受,“至少在政治和體制上,總得有點理想吧。”
“共產主義是最講利益的,而且共產主義講的還是整個人類的利益。獲得了全面的解放難道不是利益?當年咱們在鳳臺縣的時候,沒有人能夠保障人民的利益,哪怕是我們這些初來乍到的外鄉人願意和人民站在一起,人民不照樣跟著我們一起走了麼?你在湖北好些年,一定去過很多次鋼鐵廠,震耳欲聾的噪音,幾千度的高溫,一不小心就是重傷,掉進鋼水裡面立刻整個人都給燒化了,骨頭渣子都找不到。那環境比水災時候只怕還要可怕一些。人民照樣和我們站在一起。而我們做的工作,是儘可能保證大家再正常工作下不出事,我們人民黨黨員作為勞動者的先鋒隊,還要到最艱苦的環境去工作,戰高溫,促生產。我們在那裡勞動,勞動人民也在那裡勞動。中國眼下的一切是天上掉下來的麼?不還是和人民一起創造出來的麼?我一直不理解的是,放著好好的經驗不繼續深挖,整出來一個官僚獨大的體系是為什麼?”陳克態度很明確。
“理論再對,實踐中都會遇到問題的。”路輝天沉默了片刻之後答道。
陳克搖搖頭,“不要怕人民不習慣,當年人民還習慣了有皇帝呢?現在皇帝在哪裡?社會發展最重要的特點就是要清除謊言。我反對官僚體系領導一切,是因為官僚體系能夠統領一切本身就是個謊言。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在官僚體系脫離了群眾的那一刻,這就將是一對對立的矛盾。”
聽了陳克的話,路輝天冷靜的答道:“即便人民黨作為勞動者的先鋒隊,即便是官僚體系作為服務者,有很多問題還很難解決的。眼下的問題是沒有一個非常明確,非常具有操作性的制度。有些話我敢和你講,但是我沒辦法和別的同志說。之所以我希望建立起一個官僚體系的原因,我覺得現在的問題在於分配體系。我知道你想擴大人大的許可權,但是人大是幹什麼的?我覺得你很清楚,人大若是真的掌握了權力,那就是一個分蛋糕的單位。他們將決定最終的分配製度,那將引發一場可怕的長期混亂。官僚體系決定分配權的話,它只要監督。而人大掌握了分配權之後,那就意味著災難。我一點都不喜歡那些所謂要支援我的人大代表,當他們試圖為了自己利益影響黨的政策的時候,我覺得把他們給槍斃了都冤枉。我這麼說,你肯定能明白。”
話說到這裡,也就說道盡頭了。路輝天坦承到無以倫比的地步,陳克是非常感動的,“路輝天同志,我們黨將科學與民主,科學是一切的基礎。民主的基礎同樣是科學。這點是不容動搖的。我弄出那麼多的負面例子,目的其實只有一個,就是讓大家看看,不講科學不講民主,到底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人類就是在這不斷犯錯的過程中進步的。從未來看現在的話,我們現在做的都是一堆蠢事。”
路輝天沒想到陳克居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他愣了愣,突然笑出聲來,“都是一堆蠢事麼?好吧,陳主席,不管我個人的認識與主張是什麼,作為黨員,我都會服從黨的決議。”
陳克認真的點點頭,“是的,包括我在內的每一個人民黨黨員都需要堅守這個紀律。”
莫道前路無知己161升旗
1941年首先召開的人民黨全國代表大會將選出新一屆的主席,過程選波瀾不驚,參選的人民黨中央委員會的所有同志都知道結果,最重要的是沒人要反對這個結果。
接下來召開的全國人大會議中,在國家主席選舉就有些微妙的不同,上千的人大代表在向投票箱中投下選舉國家主席的選票時,神色都很嚴肅。在國家主席的選舉中,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投票能夠得到自己期待的結果。
李潤石對此並不在乎,他作為人大代表,鄭重的投下了自己的一票。由於總理職務實際上並沒有反對者,原本應該沒有任何壓力的伍翔宇看起來倒是比李潤石還激動寫。兩人這是要搭班的,所以伍翔宇最終還是對李潤石說起,“有些代表是絕對不會投你的票。”
“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李潤石平靜的答道。
“會不會引發更多對立?”伍翔宇實在是沒有李潤石的心胸。
李潤石的態度依舊平靜,“這是對立引發的結果,而不是結果引發的對立。民主選舉的本質是失敗者必須接受選舉結果,如果這都做不到的話,民主制度還有意義?那就已經不是內部的民主,而是兩股勢不兩立的路線之間的問題。”
伍翔宇覺得這話裡面的意味比自己擔心的好像還更強烈些,他稍微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