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人大叔也算是抓住了美國武裝前的最後空窗期。一舉解放歐洲,美國即便想幹涉,也會遇到極大的困難。
至於中國對蘇聯的援助麼,蘇聯同志已經欠了中國五年的貿易錢沒給,中國現階段也已經仁至義盡。過分的貼上去援助,只怕會起到很差的效果。
當然,現階段的外部問題都好解決。中國的運輸船已經開始與伊朗進行貿易,貨輪卸下槍支彈藥,工廠裝置,鐵路建造裝置等等,再裝上滿滿的油桶後開往中國。同時擁有了兩洋的中國,正在完善自己的力量,準備迎接更加猛烈的外部風暴。
在此之前,要解決的就是新的換屆問題。
陳克再次找路輝天談話的時候,路輝天直截了當的問:“陳主席,你是不是不希望我參加這次的選舉?”
“我當然可以這麼選擇,不過我這麼做之後對革命工作又有什麼好處呢?”陳克反問道。
路輝天聽了這話之後,就明白陳克在路線上不會有絲毫的放鬆,他嘆口氣,“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可以不參加這次的選舉。”
“我覺得有必要的是,讓同志們自己選擇。畢竟國家主席是人大選舉出來的,黨是領導政黨事物的,是領導意識形態以及政治走向,不能干涉這件事情。”陳克答道。
因為對陳克有著實打實的信賴,路輝天登時就驚呆了,“你這是準備擴大人大的許可權?”
陳克先給路輝天倒了杯茶,這才繼續說下去,“路輝天同志,現在黨內認為咱們在路線上有分歧。你我都必須承認這件事,我相信你也會坦然承認這件事。你希望的路線是官僚體系主導國家發展的路線,我的這個判斷你有異議麼?”
路輝天知道自己遲早要和陳克談這件事的,原本路輝天和知識界就沒有什麼聯絡,不久前知識界主動貼上來,希望支援路輝天成為主席。知識份子在人大中的比例不算低,有這麼一幫人支援的話,路輝天當選國家主席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
作為這麼多年的老革命,路輝天才不會認為自己突然就成了“負天下重望”的人,這種異常的變化讓路輝天覺得肯定出了什麼大問題。多方打聽才知道,陳克與知識界那幫人鬧的很不愉快。但是陳克一直沒有做任何公開講話,知識界也不可能自曝與陳克起了衝突。敢這麼把矛盾公開化,沒誰會站到陳克的對立面去。
共和國的知識界是人民黨一手建立起來的,這些傢伙們起來造反,路輝天一點都不覺得開心。不僅沒有開心,他其實也是準備狠狠的整頓一下這批人。然而陳克從來不會採取這樣行政的手段來整人,路輝天對此很欽佩,但是覺得陳克這麼做已經不合時宜。
既然陳克提起路線分歧,路輝天索性就直說,“陳主席,同志們對你是非常尊敬的。所以大家看你受了欺負,我們覺得不能對此置之不理。我的確是想透過總體戰的辦法來對國家體制進行全面調整,就知識界的那幫跳樑小醜,他們還覺得缺了他們這地球就不轉了麼?你現在的做法就是捨近求遠。這時候就該快刀斬亂麻的解決問題。”
陳克搖搖頭,“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就是把這些人千刀萬剮株連九族,也解決不了根本性問題。人類對問題的認識有時候很有趣,如果是一個豬尿泡和小金豆子,絕大多數人都會去選那個豬尿泡。因為它看著大,容易看到,容易拿到。小金豆子小,不好找,還不好分辨。但是兩樣東西都往海里面一扔,豬尿泡都浮在海面上,小金豆子立刻就沉下去了。海面上看著再寬廣,也是有限的,大家你挨我,我擠你。轉眼就把海面佔滿了。和海面一比,水下才有無限的空間,無限的深度,無限可以挖掘的東西。沒錯,水下又黑,又有巨大壓力,還有天知道什麼樣的危險。可是作為一個小金豆子,就是能抗得住。海面上一掀起滔天大浪,豬尿泡統統都得完蛋。金豆子在水下就能安然無恙。”
路輝天在這件事上完全不贊同陳克的觀點,“我們可以使用強大的行政力量來抵抗風暴!”
陳克搖搖頭,“你的看法很常見,但是這實際上根本做不到。我們都是講唯物的,任何一件事固化的同時就意味著死亡。我們可以參與到社會營運規律中去,但是我們不可能自己創造一套規律出來。我反對政府主導一切,不是說不可以,而是因為政府辦不到。辦不到的事情,再努力還是辦不到!與其弄一個絕對政府的大豬尿泡,甚至吃飽了撐的在上面塗脂抹粉的美化一番,還不如好好的找個上面坑坑窪窪,形狀也談不上規則的金豆子。雖然世界上一切都會走向自己的終點,那金豆子也比豬尿泡要持久的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