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8部分

,跨了進去。突然砰的一聲,門在身後驀然關上,發出巨響。

兩人對望一眼,均覺得蹊蹺。微弱燭光從內堂透出,顯得格外悽清詭異。一步跨入,突然呆住了:偌大廳中只亮著一支白色蠟燭,即將燃到盡頭。幽暗燭光照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用鐵鏈鎖在一處。奇怪的是他們並未呼救,彷彿沒有看見闖入者一樣,臉上掛著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這是怎麼回事?”

尉遲方來不及多想,順手抽出刀來,將靠自己最近的一人身上鎖鏈砍斷。那是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呆滯無神的眼光盯著校尉看了一會兒,突然咧嘴笑了一下,沒等尉遲方反應過來,他已狠狠撲上來,張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向他頸中咬去。

尉遲方大吃一驚,猛地一推,將那人甩了出去,不小心卻碰倒蠟燭,四周頓時一片漆黑。黑暗中只聽見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尖笑,肩頭再次被人抓住。看不見情勢,憑感覺左拳擊出,那人含糊不清地痛呼一聲,砰然倒地。

即使膽量夠大,在這陌生的黑暗之中仍是心中發毛。尉遲方後退兩步,惶然叫道:“李兄!”卻不聞回答。伸手向後抓去,碰到一隻手,連忙握住,稍覺安心,道:“這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仍然無人回應,他心中生出一絲異樣,似乎有什麼不對,握著的那隻手僵硬冰冷,沒有一點溫度。大驚回頭,蛇形閃電正於此時穿窗而過,蜿蜒於頭頂,照出一張有著血紅嘴唇的慘白臉孔,瞬間不見。

他這一下魂飛魄散,猛一甩手,竟然沒能掙脫,黑暗中的人反倒向著自己壓了下來。和那隻手一樣,這身體也是僵硬冰冷的,感受不到一點活人的氣息。尉遲腦中掠過種種幻象,頓時手足發麻,渾身寒毛都倒豎起來,想要喊叫,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混亂之中,眼前頓時一亮,不知是誰在身後點起了燈籠。燈光將人影拉長扭曲,斜斜地投射在牆上。尉遲方大叫一聲,推開身上的人,翻身跳起來,抽出腰間寶刀,想也不想朝身後揮去。耳邊聽到一人嘖了一聲,道:“小心,刀槍無眼,朋友一場,莫說我訛你的湯藥費。”

校尉硬生生頓住了刀,這聲音分明是李淳風的。驚疑之下回頭,連脖頸也扭得生疼,一人提著白燈籠站在自己身後,左眉挑起,面上笑意未斂,不是自己那位朋友是誰?再看身前,方才自己拉住的那人竟是一個真人般大小的木偶,臉上糊以白紙,黑墨塗就的眉眼,畫著硃砂的嘴唇,身上塗漆的桐油尚未乾透,難怪甩之不脫。方才攻擊自己的人倒在地上,已經被自己那拳打暈了過去。

“你剛剛不在這裡?”

“啊,我見蠟燭快燒完了,就返回門口取了這個。”酒肆主人晃了晃手中燈籠,神態甚是輕鬆,“拿著。”

尉遲方起先不明所以,後來見李淳風在男子之前蹲下身,這才明白過來,連忙舉起蠟燭為他照明。李淳風熟練地翻起對方眼皮看了看,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站起身,走近地上用鐵鏈鎖著的其他眾人,一一診脈,又將手伸到一名女童眼前晃了晃。那女童呆呆地瞪著眼,臉上帶著痴笑,毫無反應。

“木人紙馬,是附身驅鬼之術。如此看來,這宅中的確有古怪。”

“當然古怪!”尉遲方沒好氣地介面,“說不定”

他突然打了個寒噤,說不下去了,李淳風瞥了他一眼:“說不定什麼?”

“呃我是說你是否曾聽說有一類山精鬼魅,專門幻化宅院引誘行人?莫非莫非這祠堂其實是座大墓這裡的人都是被鬼迷了?”

“嗯,確有可能。”問的人吞吞吐吐,答的人煞有介事,“又或者這墓主人是個妙齡女鬼,見尉遲年少英豪,心中慕悅,特意點化了這座屋子相留。”

“我可不是開玩笑!”發覺對方在取笑自己,尉遲方不禁有些著惱,“再說,要留也該留李兄才是。”

“哈哈。”笑容未斂,李淳風突然聳了聳鼻子,咦了一聲,道,“是什麼味道?”

尉遲方也深吸一口氣,並未覺得有什麼異樣,正要開口,卻見李淳風雙眸閃閃發亮,盯著供桌上的一樣東西。那是一座黑漆牌位,上面卻沒有寫名字。李淳風剛要走過去,突然一陣風從門外捲了進來,將廳門砰地關上。尉遲方一驚,長刀應聲而出。暴雨已停,寂靜中只聽到單調的篤篤聲,轉頭望去,不由得悚然:地上那尊木偶不知何時立了起來,緩緩向前跳動。

“尉遲,出刀!”

校尉正在驚疑不定,聽到這句話不再猶豫,雙手舉刀照著木偶當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