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做擾兩位的眉目傳情,玉袖便拖著小紅離開,她卻嚷嚷著要看一看如何斷腦袋的,被玉袖喝了兩句,糯糯闔了嘴。
小紅方才提到某處的飯樓,名兒取得挺吉祥,端便是吉祥兩字。玉袖牽著扭扭捏捏的丫頭撿了處靠窗的桌。
此時正是過了早膳,而未至午膳的時辰,兼得了菜市口的一場鬧子,飯樓便有些冷清,夥計便略有些清閒,這廂替他們端茶倒水跑得賊殷勤。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辰,小紅已將兩盤子蓮蓉酥扒完,玉袖略略算了算,一盤似有九個還是十個來著,全被丫頭祭五臟廟了,虛眼眄了眄,小肚子撐得球也似,再吃下去要成小天篷了。
她將丫頭手裡的茶杯抽了出來,換了一盞淺淺一口的:“喏,就這麼點兒,飯後吃茶要撐,遑論你吃的蓮蓉酥,乃是發麵的食,更撐,不將你的小肚皮撐破才怪。”
小皮球含糊著應了句,接過去漱了漱口,轉了大皮球上頭的小皮球,一雙亮晶晶的瞳仁嵌在裡頭,打了個嘣兒脆的嗝問她:“袖袖為什麼不吃。嗯,我是見你不吃,才吃這麼多的,你前日還同我說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說的,說的便是不能浪費糧食,你替我點了兩盤,我以為你也要吃一盤,但你沒吃,我便認為你是捨得不,全省與我吃的。”
她摸了摸球似的小腦瓜,同意道:“你說的對,點了兩盤,本是全省與你吃的,既將今日定為你的生辰,你想吃些什麼,耍些什麼,但凡不出格的,便統統遂了你的願。”
小皮球歡呼兩聲,著地蹦了兩下,發現頂著個大肚皮蹦,便忒吃力了些,又乖乖坐了回來。
她啜了口茶繼續問:“過會子還想耍些什麼?”見亮晶晶地的瞳仁糯糯地閃了閃,補充道:“除卻看斷腦袋斷胳膊斷任何四肢的血流成河的物事。”
小皮球齁著一張臉,賭氣道:“吃的確然過撐了些,是以,是以素素走不大動。”
她眯著眼笑道:“走不動?便回宮,可想清楚了,就只今日一天是遂你心的,過了這村兒便再沒這店兒,假如明日你也想出來這麼鬧騰一番,卻是萬萬不能的了。”
小皮球立時端出戀戀不捨的形容貌,將外頭熱鬧的集市望了望,又縮回小脖子來道:“其實,其實卻玩得差不多了,頭裡袖袖沒來的時候,能耍的便都耍了遍。”
她拂袖道:“既如此,該是將玩心收一收,把正經事晾出來曬一曬了。”
小皮球傻乎乎地將她望著,眼中一派天真迷濛不曉得她說什麼的意思。
她似孟母三遷裡頭的孟母,含辛茹苦養育著娃娃不說,還任勞任怨移徙三處風水宅子,為的便是要將娃娃養成一派正直向上的好品德。想了想,平素孃親怎麼教育她來著的,認真想了一忽兒,覺得孃親也沒怎麼教育她嘛,大多縱容的比較多,阿爹便不同了,應了棍棒底下出孝子一句,便老愛直截拿棍子教育。
既她的一雙爹孃沒能成為慈教一派的教育典範,她便只能拾一拾前人牙慧,將典籍上頭的教育典範借來一用。
玉袖啜口茶將慈教的模樣端上,於心裡先讚了讚自己的演技已然十分老練,再同小紅苦口婆心一道:“聖先師說他十五歲便立志學習,三十便能堅定自立,可見做習立業皆是要趁早的。雖然你此番一派幼年的樣貌,但若一直維持著兒童的心性,便不能長大。我曉得你被供在墨玄裡頭許多年,沒得什麼自由,此番一出來,便起了些玩心,想要鬧出些么蛾子滿足滿足,倒無可厚非。然今日我進來陪你瘋了許多時日,你卻該知足,將正經事拉上來了賬,再盡一盡你的本職。”
紅素臉色煞白,懨懨垂頭。
玉袖瞧她一派聰明使然的模樣,曉得她是個講理的,便續道:“若你明白得甚了,便同我說一說,此番是應了誰的念想?”
小紅默了老長一段,遂同她將真話亮明:“是伍月的。我得了自由便在趙國這處逗遊,欣聞這段情債,欲想刨個根探個底,不成想宮裡宮外一傳十十傳百,皆傳得格外離譜兒,便只得問一問當事人。”
她打了哈欠:“哦,是以你便尋了伍月?”
小紅舔舔嘴:“初初那會兒是想尋綰綰來著,但她的三魂七魄離得忒乾淨,我料想她此番已然將奈何的轉生隊排上,總不見得去度朔山尋她,大約會被酆都爺爺踢出來。”
她乾笑:“嘿嘿,確然會被踢出來。”嘿完兩聲,以為不是該嘿笑的情景,立時住了住笑容:“哦,我以為尋不到綰綰,該尋趙容才是,按她的性子如何能將伍月留住,大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