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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道:“他怎麼了,你方才要對他做甚麼,還有位姑娘哪兒去了?”

綠靈慨然道:“他陽壽已盡,執念卻重。前些日我到了繡山,聞得這股莫大的執念,尋到他後,略略施法,令他一縷遊絲歸來。並施了疊憶咒,一消其念。上仙說的姑娘,是他自行念想出來的。”

聽他這麼一說,玉袖才從腦子裡將這個咒法搜刮出來。咒如其名,無非將一人的記憶重複一日或多日,且要看施法者的法力。以他為半徑,方圓十里,甚或百里的人皆會受到影響。

她默了默道:“你不惜違拗天綱倫常,喚他一縷遊絲。”湊過去笑了笑:“嘿嘿嘿,是甚麼執念?”

他一張綠油油的臉僵了僵:“咳,上仙想看不難,我拉出張幻境教上仙看個滿足。倘若上仙看得惆悵,有心相助卻不行。”

玉袖將腦袋點地十二萬分誠懇。

鳳晞卻負手站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眼底不動聲色地翻湧著,看了玉袖髮簪上的玉釵,不動聲色地思索著。

綠靈騰到當空,綠瑩瑩的光斑也隨之一動,對著叔誠吐了口飄渺的青氣,瞬間瀰漫,溢滿犄角旮旯,構成銀河璀璨。種種前塵,點點往事,似雲似霧。四周暈開了斑斕色彩,一幕幕如同回憶再現。

緣來這宗掌故的伊始,並不是玉袖夢見的洛水,還要從西方七寶金門皓靈皇老君坐下的學徒說起。

皓靈皇老君,通常稱白帝神君。白帝偶時遊歷南荒,歘忽聞鮫嬰之泣,行至南蠻之地,得見鮫嬰。但鮫人這類種族,大多在東海,卻出現在南荒,白帝覺得是同她有緣分,便將她帶回門中,起名蝶童。

蝶童只是普通的鮫人,沒甚麼仙法。在白帝坐下修煉百年後,終不忍平淡無味的修仙之路,下凡歷紅塵。下凡前為保不被她師父捉回去,特特廢了修煉百年的仙力。

那時,恰衛國慕恪將軍的女兒夭折。她尋個適當的契機,成了慕家的麼女,慕蝶。這便真正當了回凡人,品了回紅塵。

因是鮫人的緣故,慕蝶從小就妍麗塞仙。但慕恪長得魁梧,面相趨於嚴謹,與英俊不沾。兩房夫人皆是長年隨徵女子,又與端莊秀麗差了那麼一截。而其父的優點又在其兄身上發揚光大,導致整個慕家長相平庸。

這樣平庸的他們,卻生出慕蝶這麼個美人胚子,著實不可思議。起初她爹還錯以為他的二夫人紅杏出了牆,否則如何解釋以平庸的基因,卻能生出傾國傾城的下一代。後來又多番查證,自嫁了他之後,他的二夫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府邸的僕人較之他還遜色多分,更加不可能。且除去慕蝶出落亭亭,標緻可人外,還是慕家的運符,攜著她出戰,定是大獲全勝,頻頻告捷。慕恪一樂,便不再追跟究底。是以這件事就被列為基因突變的典型遺傳病例。

慕蝶的娘生她時,恰同慕恪行衛晉戰役在外,一打便是三年之久,致使慕蝶在襁褓裡時便已隨軍四處征戰。慕蝶在其父的教導下,右手的一套六合劍法已登峰造極。

九州諸國崇尚武力,即便連妻女,也希望能有一武技傍身。一來不用自己操心,二來能替自己搭把手,三來大家覺得這樣帶出去很有面子。嗯,那時的男人們都愛強勢的女子,上演一出河東獅吼的曠古絕戀。

慕家有許多公子上門求親,將門檻兒也踏破得徹底,慕恪愣是沒應。他是個開明的好父親,覺得婚事應該由兒女自行決定。倘若兒女不喜歡對方,那麼強扭的瓜不甜。倘若雙方對上眼了,即便是庶農佃戶,那也心甘情願。這便有了她與韓鈺的一段戀情。

但玉袖曉得,河東獅吼的曠古絕戀是喜劇,可這一出的結局是悲劇。慕蝶死了,韓鈺也死了,中間有怎樣的隱情,她暫時猜不到。倘若慕蝶死了,韓鈺卻還活著,這樣的天人永隔,能虐死一片人;倘若兩人都死了,頂多唏噓片刻,大家會感概萬分,起碼他們的靈魂總算死到了一塊兒。

玉袖拍拍左胸,覺得自己真是練就了一顆強大的心,能將人間悲歡離合分析得這樣透徹,委實英明。

故事的梗概不若是男女一見鍾情的戲碼,那便是玉袖夢見的,他們在洛水的初見。

而後便是他們定情的一日。

繁華的街頭市集,人車熙攘,絡繹不絕。正值春柳擺腰,綠榴裙下拜倒一片才子佳人。小販頗懂得跟風,在那翠柳下行著各色的書畫歌辭之商,特特供那些愛賣弄酸詩騷文的人聊以遣懷。

韓鈺同慕蝶不期而遇於顧此失彼,席地不容間之時。

九州向來民風開放,丫鬟小姐在外頭拋頭露面賣頭賣腳,皆是情理之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