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劉昆心中一震。
劉昆當時只皺著眉問:“一個女人而已,至於把我那幾個兄弟整得半殘麼?”
莫墨點了一個煙,不顧自己扯傷的嘴角,狠狠抽了幾口,淡淡的說:“在你們這些紈絝眼中,我們這不過只是市井小民賤命一條,可你試過吃一碗飯的時候裡頭的米有一半是參雜著米糠的麼?你試過喝的水一半是渾濁的麼?錢或許對你們這些人來說只是信手捏來的東西,可農民掙幾個錢不容易,我們窮,出賣的是血跟汗水甚至淚水,但並不代表連尊嚴也被人踩在腳下。”
“你會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的。”劉昆眯著眼警告。
“即使我們今天願意和解,你們也不會放過我們的,難道不是麼?”,莫墨譏諷的看了他一眼,確讓劉昆心底一凜。
確實,劉昆從頭至尾就沒有同情過莫墨,更別提杵在他身後的那一干紈絝了,這一次莫墨怕是別想走出上海。
或許是年輕氣盛,或許是驕傲使然,被巨大的天生優越感充斥著,劉昆當時的心比天高,任何人都不放在眼裡。
劉昆當時哪裡聽得懂莫墨所言之意,而身邊的另外兩個人立即二話不說操起酒瓶就朝莫墨砸去,別看眼前的男人斯斯文文的,打起架來卻如一頭紅了眼的犟牛,不管自己身上被啤酒瓶紮了幾個口子。壓根不當一回事似的,愣是把劉昆等人踩在腳下。
那次以後樑子就結下了,結果很明顯,莫墨當時在這些紈絝子弟眼中只是個下里巴人,來自農村的刁民一個,想要在上海玩弄一個沒權沒勢的人實在太容易了,只動用了一點關係,自然有人願意出頭動手,其中就包括在上海頗有勢利的杜家,恰好,莫墨也正是杜冷峰的板上魚肉。
在上海解決一個人實在太輕易了,比踩死一隻螞蟻要來得快,杜家不過是錢打發了莫墨,但決定下手的卻是劉昆。
事發的那個晚上,劉昆派人把莫墨綁到了上海近郊處的某個水泥廠房,得到訊息後劉昆親自開車趕過去,等人到的時候卻只發現地上的一灘血跡,以及鬆綁的繩子。
劉昆心中大駭,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從身後狠狠踹了一腳。肩甲一陣刺痛,那是金屬刺進皮肉血骨的撕裂聲。
劉昆的眼睛就是那時候毀的,劉昆只記得當時那個男人說了一句話。
“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個世界很大,有的事並不是你想玩就玩得起。”
劉昆還記得,他最後拼命的扭動脖子,看見的卻是衣衫襤褸滿是血跡的莫墨,那臉在燈光下籠罩著一層黑色的陰影,嘴角那抹極輕的笑意似一個古怪的毒咒,讓劉昆的心漸漸沉下。
當徐饒趕到的時候,就只剩下在地板上躺著動憚不得,一臉血花的劉昆,劉昆的手中仍握著一把刀,刀刃上有血,卻不是他身上的。
聽完過往的事,馮饕的眼神黯了些許,隨口說道:“紈絝子弟真不是個玩意。”
“你說得對,當時的自己確實是眼界太狹窄。”劉昆之所有後來義無反顧的選擇進部隊磨練,怕也是想收斂身上的傲氣,又在後面的幾年中,在刀鋒槍口上混過來的日子裡,在生與死往往一線之間的地帶遊移,劉昆才逐漸的成熟,羽翼漸豐,心依舊高傲,卻不再選擇鋒芒畢露。
劉昆提起這件事的時候似乎釋然許多,一場夢魘始終困擾著他,如今說了出來,只稍微好受了一點。
馮饕兀自扭過身,這次劉昆倒沒有再阻止她。
她望著他的眼睛,儘管看似平常,但不難發現他極力的遮掩其中尚未消散的驚慌。
嘆了一口氣,馮饕捂著他的眼睛,說道:“你還在恨他,即使當年是你們這幫子衙內少不更事惹下的麻煩,但你依舊恨他入骨,不僅僅因為眼睛,還因為他敲碎了你的尊嚴。”
劉昆喉嚨一窒,抓緊她的手,驀地收緊。
“是,我恨他,也許有天我會殺了他,總有一年你會怪我的。”
馮饕搖頭,卻又點頭,心底一陣凝結,正要開口,卻聽到樓上一陣聲響,原來是徐饒下樓了,手裡還拿著什麼東西,笑嘻嘻的望向兩個人。
又不知道得搞什麼么蛾子。
第六十二章
徐饒手裡拿著的一個做工精巧的小瓷瓶,上面畫著梳妝畫眉的江南女子。
走至這兩個人身邊;徐饒臉上仍然是帶著笑意的;且還是那種不懷好意的笑。
“都膩歪個把小時了,這小sao貨怎麼還醒著;我還以為你被昆子操暈過去了呢。”徐饒笑著坐在沙發旁邊;看了一眼底下慘烈的戰況;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