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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慢挪動身子,往床下走。誰知剛一站起便要跪倒在地,他腿上傷勢未愈,現在想要站起來談何容易。

燕孤鳴卻是不管,他晃盪著身子,貼著牆邊,顫抖著站了起來。而就算他站了起來,依舊難以邁開步伐。浪人的眼睛赤紅,嘴唇乾裂,渾身的骨頭像是碎了一樣,疼痛難當。

就在他硬撐著的時候,右山人回來了。他進屋,看見倒在地上的人,和那滿地的血跡,眉頭深深皺起。不過,卻沒有說什麼。

他兩步走過來,拉著燕孤鳴的衣領。燕孤鳴本就站不穩,他這一拉,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右山人:“給我回床上去。”

倒下的瞬間,燕孤鳴右腿膝處的竹板便已經崩裂,他額頭上滿是冷汗。

“滾”

右山人:“你不想活了!”

燕孤鳴手撐著地,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道門。“給我滾”

右山人緊著鼻子,雙手一提,把浪人扔到床上。頭上一震,燕孤鳴也暈了過去。

右山人氣得渾身發抖,他咬著牙走到床前,將燕孤鳴身上裂開的傷口重新處理好。“真是瘋子一個一個的都是瘋子!”

將燕孤鳴弄好,右山人又將倒在地上的琉璃夜抬到床上,與燕孤鳴並排躺著。

“這群不要命的小子。”右山人看了一會,氣哼哼地出了門。

另一邊,風天涯離開小屋,並沒有回左山人那裡去。而且往山上走,蟬嶽也沒有問她要去何處,只是默默地跟在後面。

走了一會,風天涯來到山頂,此時正值黃昏時分,山崖上望去,遠處紅雲朵朵,是一日將盡,老天給人間最後的慈祥。

風天涯跳到一塊大石上,眺望遠方。

蟬嶽看著小小的人影,被夕陽拉出長長的影子。

“你想要問什麼,現在可以問了。”風天涯沒有回頭,輕聲道。

蟬嶽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手中提著的劍。“風問天,風問天他真的是你的師傅。”

風天涯:“是。”

蟬嶽聲音有些顫抖:“他是怎麼死的。”

風天涯:“病死的。”

蟬嶽握緊了拳。“怎會風問天武學修為早已化境,怎麼可能會病死。”

風天涯笑了一聲,道:“誰說修為高強就不能得病,他也是人,是人便會得病。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蟬嶽:“刀者一生只輸給過一個人,便是風問天。”

風天涯回頭笑道:“怎會,剛剛不還輸給酆都了。不想承認哦。”

蟬嶽搖頭,緩道:“刀者一生,只輸給過風問天一個人。”風天涯靜靜地看著他,高大的男人一身坦然,樸實的目光裡,是看穿世情的通透,也是返璞歸真的豁達。他沒有逃避,也沒有尋找藉口,他只是在陳述一件實事。

風天涯笑了,“的確,你沒有輸。但世人的雙眼卻窺不見這至高的武境,所以在他們眼裡,你依舊是輸了。”

蟬嶽:“所謂武學境界,不過是武人自封的罷了。說到底,我們不過是一群舞刀弄劍的粗人。”

風天涯:“可是有些個粗人,卻可以憑藉手中刀劍,挑動天下。”

“又如何。”蟬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就算武功天下第一,也會有做不成的事情,也會有救不成的人。”

“”風天涯知道他想起了祭司和毒首。她輕輕道:“你恨麼。”

“恨。”

風天涯:“你想報仇麼。”

“我恨的,是我自己。”

風天涯抬眼看他。蟬嶽聲音低緩壓抑,“我恨我自己為何不在一開始,就阻止他們。我很我為何會選擇在他們最需要的時候封刀進山。我更恨我為何讓他們先對別人犯下罪孽——!”

“如果仇恨不是由他們而起,我的刀也不會揮不下去!”

蟬嶽說道最後,已經無法抑制內心的悲痛,風天涯怔怔地看著這個名震天下的番疆傳奇,在血紅的夕陽下,留下眼淚。

“麗珈,小樾”

自小的生死與共,半生的衣首相貼,那曾經的美好隨著這一滴男兒淚,翩然落土。

61第六十一章

血色夕陽,譜寫一曲末路的輓歌。

風天涯對蟬嶽;有敬;也有愧。她永遠忘不了樊瓏麗珈,那個中原口中罪該萬死的番疆祭司;她的罪行;風天涯只是聽說。而她的聰慧與豁然,風天涯卻是切身體會。

她想起樊瓏麗珈最後同她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