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左山人奇怪,“有愧?愧從何來?”
風天涯沒回答他,而是問了他另外一件事。
“老頭,你說男人,是不是都好那件事哦。”
左山人:“食色性也,這個自然。而且”他往風天涯身邊湊了湊,衝著她的耳朵小聲道:“而且,我看你那相公,更是個中高手。”
風天涯轉過頭盯著他,“箇中高手?”
左山人一臉泰然道:“哼,左老是什麼人,這種事情我一眼便看出來了。你相公身上的江湖氣有多重,那豔街味就有多濃。”
風天涯眯起眼睛。她從認識燕孤鳴開始,就從來沒有想過,燕孤鳴在其他時間都做了些什麼事。她對男女一事更分毫不知,而這老頭說燕孤鳴是這事的箇中高手
風天涯噌地一下站了起來。
左山人嚇了一跳,“小姑娘?”
風天涯擺擺手,“無事。”
左山人眼珠一轉,笑呵呵地站起來,道:“小姑娘,是小老的話讓你不舒心了?”
風天涯挑著眼梢看著他,“哪有,好說。”
左山人拍拍風天涯的肩膀,道:“你同你相公認識多久了。”風天涯:“不到一年。”左山人點點頭,道:“不到一年小姑娘,他很真心。”
風天涯:“你從何而知。”
“哈。”左山人捋著鬍子道:“小老終究比你多活了幾十年,世情看得比你透徹。能讓這樣一個浪子留下腳步,不是真情又是什麼。”
風天涯嘀咕:“保不齊是恩情呢。”
左山人:“右老兒把他救回來的時候我也在場,當時我們只當這人活不成了。但右老醫德尚在,給他包紮好後扔到屋子裡一個晚上,誰知第二天再看,他脈象卻是又顯出生機了。”
風天涯:“這人命硬,我早見識過了。”
左山人:“傷勢最重的那個晚上,他暈迷期間,一直在叫丫頭。”
風天涯:“”
左山人笑呵呵道:“是你吧,小姑娘。”
風天涯回身看了左山人一眼,無奈道:“老頭,你怎地這麼關注我們的事。”
左山人也很無奈,道:“山間歲月寂寞,好不容易有了樂子,自然要多多關注。”
風天涯:“那右山人夜間幾時入睡。”
左山人:“你要作甚。”
風天涯:“你說呢。”
左山人瞭然地點點頭,“唔右老歇得早,大概亥時便會入睡。現下屋子被你相公住著,他住在偏房裡。”
風天涯:“多謝你了。”
左山人看她的架勢,連忙補了一句道:“小姑娘,你這時可不能動你相公。他的內傷嚴重,至少要再緩半月,不然你一折騰,剛接上的骨頭就又碎了。”
風天涯沒好氣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動他了!”
左山人:“好好,沒有,你沒有。”
風天涯氣哼哼地坐回桌邊,拿起雞又開始啃了起來。她咬了幾口,微微停了一下,低聲道:“其實,他什麼都沒有同我說,我也不知他到底願不願意”
左山人在後面收書呢,沒有聽清。
“小姑娘你說什麼?”
風天涯搖搖頭,埋頭吃東西。
“沒什麼。”
時間一晃過去,很快天便黑了。
山間的夜比城鎮的夜更濃,更深。左山人看著坐在桌邊一直等待的風天涯,道:“小姑娘,你真的要去?”
風天涯:“怎麼。”
左山人:“你相公傷勢過重,小老理解你擔憂他,不過右老兒定是能將他照看得很好。你就先別去打擾他了。況且,這些天他多半時間都在昏迷,你去了也沒什麼用處。”
風天涯支著下巴。屋門沒有關,她靜靜地看著外面黑黢黢的天,淡道:“他睡著,我在一旁看。”
左山人:“你這又是何必。”
風天涯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一雙秀氣的眼睛映著山中淒涼的夜色。她輕喃道:“我內功很好,吐息幽深自如,誰也不會打擾到”
左山人看著她小小的背影,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風天涯站起來。
“我走了,明早回。”
左山人揮手,“去吧。”
風天涯踏出屋門,一個眨眼的功夫便不見了。她瘦弱嬌小的身體如一隻小小的夜鷹,在黑色的山林中一閃而逝。
冷風颳在臉頰邊,讓人身心清涼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