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義道大本營的那位——無射公孫湛!
綦毋竹曾經於他兩度交手,殺害兄長的仇人焉能不識?她的心中一剎時充滿了無比強烈的仇恨,以及難以形容的驚愕和猜疑:“師弟?莫非”姑娘那瞬間變得犀利的目光,射向了與她並肩同行的範高詠。
鐵卷書生的錯愕,更在綦毋竹之上,而且還更添了幾分驚惶,尤如一個奇醜無比的人,在大庭廣眾的眾目睽睽之下,突然被人揭去了全部的偽裝。一時呆在那裡,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怎麼怎麼會在這裡?”
公孫湛尚沒往別處想,語調輕鬆的說道:“噢,幾天前,我們接到血手會傳來的訊息,說有個老道姑,領著幾個小丫頭,其中就有這個神刀玄女,要壞我教的大事,家父便命我來這裡設防,想不到叫你小子搶了先。也罷,這份功勞全算你的就是了。那個老道姑不用說已經讓你給收拾了吧?”
“怎麼,師父他也來了嗎?”範高詠更增驚懼。
“不錯,不光是他,這一回就連教主也到了。這一個還帶著幹嘛?乾脆宰了算了。”
“且慢,你先聽我說。”範高詠面色青白,不敢再看一眼身後的神刀玄女,卻感到姑娘的目光如刀似劍,直如芒刺在背,極不自在。他咬著牙說道:“那個老道姑和她的兩個弟子,是叫五毒門的玉蜘蛛殺了,這位綦毋姑娘與你說的那件事沒有一點關係”
“去你的吧,想蒙我?這個臭丫頭,就是扒了皮我也認得,去年的大聖莊,就是她出頭與我們作對,殺了我們好幾個人,前些日子在太白山,又是她,差一點叫我和老康前功盡棄,說她跟這件事情無關,我死也不信。怎麼,莫不是你小子給她迷住了吧?是不是下不去手哇?還是讓我來幫幫你吧,看在師弟你的面上,就賞她一個痛快吧!”公孫湛輕飄飄的說道。
“不行!師兄你不能殺她!”臉色漲紅,神情激切的範高詠厲聲打斷道。
“姓範的,用不著你在這兒假裝好人!”綦毋竹忿然吼道,她之所以直到現在才出聲,一半是因為極度的震驚和徹底的絕望,另一半是想借範高詠和公孫湛對話之中,知曉更多關於天音教的內幕。她的宿鐵刀戳指公孫湛,切齒怒斥:“惡賊,是你害死了我哥,納命來!”俏麗身影掠過馬頭,凌空撲向高個惡漢,電光石火之間,劈出三刀,刀刀皆是凌厲無比的奪命辣招。
此刻,神刀玄女的心中,對殺害兄長的仇敵的恚恨自不待言,同時又裹挾著對範高詠的極度失望。他居然就是死敵天音教的人,這個突如其來的打擊,對她來說未免太殘酷了,以至於無法遽然接受。剛剛對其產生的一些好感,一剎時灰飛煙滅,轉化成一種被愚弄和被欺騙的怒怨,滿腔的怒火、憤恨,猶如火山爆發,狂烈無比的向仇敵傾瀉。
公孫湛曾與綦毋竹兩度交過手,知道這個姑娘不白給,但是絕不是自己的對手,開始時不免有些託大,不數招就已經險象萌生,不得不拿出看家的本領,可是仍然佔不到半點的上風,不由得又急又惱,暗自恨道:“死丫頭,想不到幾個月沒見,武功竟然變得這麼厲害,再不除她,日後恐怕不是她的對手了。”
他的四名手下見首領陷入被動,也顧不得講什麼江湖規矩,嚎叫著一擁而上,手中利器一古腦向神刀玄女的身上招呼。
如此一來,公孫湛固然可以穩操勝券,可是又覺得這臉上有點掛不住,尤其是在關係並不融洽的師弟面前,只得悻悻的退出戰團,打算先喘口氣,等窺出神刀玄女刀路的破綻,再出手一舉將其置於死地。抹了把頭上的冷汗,朝怔忪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的鐵卷書生兇巴巴的吼道:“範高詠,你怎麼還不動手?難道說你要叛教通敵不成?”
“師兄,你就讓我帶她走吧,我可以用人頭擔保,絕不讓她再攪擾我教大事。”鐵卷書生低眉下心的懇求道。
“你做夢!與本教作對,只有死路一條,甭說是她,就是你也得死!”公孫湛惡狠狠的訓斥道,本來他還打算再說些恫嚇威脅的話,可是那邊手下人的慘叫聲,令他不得不打住了話頭。
再看他手下的四名黑衣人,這時候已經有一人身首異處,另三個也都渾身是血,傷得不輕,還在那裡死撐硬挺,要不了多一會兒,非得盡數報銷不可。公孫湛急了,晃身撲擊,這一回他加了小心,守多攻少,穩紮穩打。
神刀玄女剛接受的內力,尚未能達到運用自如的程度,方才一陣惡鬥,本身的真元消耗過大,再也無法控馭師太輸給她的真力,漸漸被壓在了下風,再過幾招,被公孫湛的玄冰掌力震傷了幾處經脈,刀法大滯,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