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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間,只喝了幾口山溪水,顆米未進,臨近日落的時候,畢士英跌跌撞撞的走進了一個鎮子,他並不知道自己這一通近於瘋狂的亂走,已經趕了三四百里的路程,抵得上常人四五天的行程。這裡已是安徽壽州城南的九龍鎮。儘管是內力精深,終累得兩眼發花,腳步踉蹌,給一個正在門外招攬顧客的夥計,拉進了一家酒館。

“客官,您想吃點什麼?”短臉夥計殷勤的詢問。

“酒!”年輕人木然的目光,瞅得夥計心裡直發毛,連忙介紹道:“有哇,我們這兒有上好的女兒紅,客官您還點些什麼菜?是爆炒羊肚,香酥雞,還是”

畢士英不耐煩的嚷道:“什麼都行啊,快拿酒來!”

不大工夫,一碗醇香濃郁的女兒紅,擺在了年輕人的面前,可等夥計端著兩盤菜轉回來的時候,畢士英已將空碗礅到了桌子上,啞著嗓子,噴著酒氣大聲說道:“再來一碗,不,三碗!”

夥計怕他酗酒鬧事,壞了生意,連忙陪著笑臉,低聲勸道:“這位客官,你先嚐嘗咱們這兒的魚,是活著做的,味道鮮得很哩,管保您滿意,不信,您嚐嚐。”

畢士英慢騰騰拿起筷子,在盛魚的碟子裡撥拉了幾下,復又放下,不悅的望著夥計道:“你老站在這裡瞧我幹嘛?拿酒去呀!”

夥計無奈只得去端酒,心中暗想:糟糕,這小子心裡有不痛快的事兒,非喝多不可,看他帶著傢伙,八成是個練家子,倘若撒起酒瘋來,打壞了盤子摔碎了碗,驚走了其他客人,掌櫃的非把我的飯碗給砸了不可,不行,得想法子把他弄出去出行。

見畢士英把第二碗酒咕咚咚灌下肚去,便湊了過去,貼在年輕人的耳邊說道:“老弟,你還要喝酒是不是啊?”

畢士英醉眼朦朧的直盯著夥計點了點頭。夥計面帶神秘的說道:“不瞞你老弟,街對面的有家酒館叫太白居,那兒的酒才叫棒哩,都存了三四十年了,價錢還便宜,你要是不去嚐嚐,可就白來我們九龍鎮一回了。”

“當真?”畢士英打了個酒嗝,伸手去拿桌上的第三杯碗酒。被夥計笑著攔住:“客官,我哪敢蒙你呀,我看您還是留著點量,上太白居喝幾碗好酒,這兒的酒錢,你看著給點就行了。”夥計耐心十足的勸道。

“那好吧,”畢士英收回手往懷中掏了掏,摸出十幾枚銅錢放在了桌上問道:“這些夠了吧?”

夥計一打眼就知不夠,卻連連點頭:“夠,夠了,你請,來,我扶著你。”夥計連拉帶架,將腳下沒根的年輕人弄到了店外,指了指斜對過的太白居,眼瞅著畢士英搖搖晃晃的過了街,心中不由得幸災樂禍的想道:嘿嘿,這回掌櫃的非賞我兩錢不可,這小子一準把太白居鬧個底朝天不可,到時候,我們這家豈不是一枝獨秀?

畢士英歪歪斜斜的跨進太白居的門檻,差一點跟裡面出來的一個人撞在一塊兒,好在那人的反應甚快,倏的躍開,咳嗽了兩聲,剛要出言申斥對方莽撞,卻忽的變嗔為喜大聲叫道:“哎呀,義兄,怎麼是你?”原來此人正是女扮男裝的張紫薇。

失意的紫薇姑娘落寞獨行,倍感淒涼,想想這一趟江湖之行,收穫無多,回味起來,十九索然,尤其是每每憶起林逸對自己的無動於衷,更令她芳心盡碎,柔腸寸斷,痛不欲生。唯有結識畢士英,與其結成兄妹,心底方泛起絲絲暖意。腦海中不由得閃現出,客棧中畢士英裸著身子的窘迫相。

走著走著忽的生出一念,反正也是順路,何不去天柱山找義兄,也見見那位叫義兄痴情迷戀的神刀玄女,究竟是何等的風采?自己哪點不如人家,她自信容貌並不差,舉止作派也適合武林江湖中人,為什麼那個冤家對自己就毫不動情呢?

在太白居打尖,竟然巧遇畢士英,是她絕沒有想到的事情。一見之下,已有不祥之感,連忙扶住趔趄欲倒的畢士英,拉著他回到自己剛才坐的桌前,叫堂倌重新上酒佈菜。剛剛得了豐厚賞錢的堂倌,樂掂掂的忙活起來。

“義兄,你找著綦毋姐姐了嗎?”張紫薇夾過一箸菜,關切的問道。

畢士英的頭輕輕點了點,緊跟著又使勁搖了搖,心裡頭就如同插進了一把鋼刀,胳膊肘支著桌沿,伸出顫抖的手去抓酒壺。紫薇姑娘忙提壺為他斟滿酒杯,口中不解的說道:“沒見著?怎麼會呢?難道王大哥的訊息不準嗎?”

畢士英再一次搖頭,向紫薇姑娘投過來絕望的目光,似乎在乞求,乞求對方不要再轉動他心頭的那把刀。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酒液滑向他的兩腮,流入頸口。

張紫薇的心愈發沉重,一定發生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