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姑娘左手的劍鞘旁撥,右手的寶劍青光流映,閃電般刺入了那人的心窩。伴著那名旗校慘叫落馬,姑娘探身用劍鞘一挑,那匹馬的韁繩已然抓在了她的手中,一人雙騎隨著馬隊衝出了正陽門。放眼一掃,俱是官軍廠衛,不見畢士英,只瞧見王恩虎在重圍當中苦苦拼殺,遂一撥馬頭,踹入校尉叢中,大聲喊道:“王大哥,快上馬!”
紫薇姑娘劍鞘翻飛,封、砸、劈、掃、刺,將官軍的包圍圈生生撕開一個口子。她原本打算讓王恩虎騎那匹空著的馬,不料被田雲橫看破心機,舍了王恩虎,雙手帶挾風而到,但見馬頭飛起,血雨噴瀝,濺了張紫薇一身,忙丟了韁繩,運劍封出兜頭劈來的雙手帶,直震得膀根發麻,寶劍幾乎拿捏不住。
王恩虎乘機放倒了三名敵手,反手一劍在田雲橫的肩頭開了道血槽,彈身上了張紫薇的坐騎,生死關頭也顧不得什麼忌諱,劍鞘在馬屁股上重重敲了一下,那馬如何吃受得起,剎時鬃尾齊炸,發蹄狂躥,閃躲不及的校尉,立時被衝倒了八九個,張、王二人合乘一騎,天、地雙劍合璧齊出,終於殺出了廠衛的包圍圈。
那匹馬在惡戰中已經受了十幾處傷,馱著兩個人,仗著一股激勁,一氣飛奔出了半里多遠,前腿一軟,一個馬失前蹄,垮了下去。張紫薇和王恩虎縱身掠起,奔上了前面不遠處的一座小土崗。
第14章 化險為夷
另一邊,畢士英殺散官軍馬隊,看見替自己解圍的竟是農夫裝束的老少二人。略略一怔,接著認出了少年手中的紫銅簫,禁不住驚喜交加:“林賢弟,怎麼是你?”見少年也盯著他發愣,方想起自己也化了裝,忙道:“我是畢士英啊!真的認不出我了嗎?”
少年遲疑了那麼一剎那,隨即笑出了聲:“義兄,真的是你呀,時方才我們還好一頓猜,江湖上何時出了這樣的高手?想不到竟是義兄你,義兄,你又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唉,一言難盡,他們又來了,打過再說。”畢士英說著凝聚內力,運劍迎擊巫竟中。林逸則劍、蕭紛飛,截住了十數名東廠高手。老農夫手舞一把大柴刀,與鹿中平的鹿角鋼叉,叮叮噹噹絞在一起,居然半步不退,勢均力敵。
“你怎麼還沒走?”鹿中平的話語之中驚懼摻半。
老農夫道:“我是想看看你是否踐諾。眼見你們就要毀掉一個武林奇才,我等豈能袖手,任由你們再作孽,那個姓畢的年輕人犯了什麼法,難道是刺王殺駕不成?”
鹿中平懊惱道:“你怎麼信不過我,鄧千戶的家人我早就放了,還給了他們撫卹銀兩。”稍作遲疑,聲音更低:“實不相瞞,這個畢士英乃護駕的大功臣,但是他得罪了門公公,才落得如此境地。你快假裝打傷我,帶他們走,別再回來了。”
北季鷹點頭,兩人又拆了幾招,鹿中平賣了個破綻,啊也一聲大叫,肩頭衣衫讓柴刀劃了道口子,卻未見血,砰的胸口又著了一掌,身形暴退五尺,撲通跌坐在地上。
北季鷹不再理他,返身撲入圍攻林逸的東廠番役中,拳打腳踢外加刀背抽,眨眼間便撂倒了十來個,餘者氣奪,四散而逃。
巫竟中本來就已處於下風,眼見鹿中平敗落,自覺獨力難支,當下狂攻幾招,抽身而走。畢士英內力大耗,無力追殺惡道,只好罷手。
北季鷹把手一擺,道了聲:“快走!”三個人電打的一般,掠進了不遠處的一片密林。片刻之後,洪澤深、蘇鐸督著錦衣衛馬隊蜂擁而至。董邦憲遠遠看見,又來了精神頭,邊往回趕,邊扯著嗓子玩命的大喊:“圍住林子,放火燒,燒死他們,燒死他們!”
洪、蘇二人聽得真切,正要命令部下圍林子放火。猛不防,密林之中傳出一聲亢嘯,好似虎嘯龍吟,令人膽慄心寒。眾旗校紛紛掩耳,馬匹也因受到驚嚇,四處亂躥,還直尥蹶子,有好幾個人被掀下馬來。
伴著長嘯,一個聲音直入洪、蘇二人的耳鼓:“騰蛟、慕林,收手吧,莫忘了天理昭昭!”兩人悚然對視,他們的別號,只有錦衣衛裡的少數同僚才知道,樹林裡的人怎麼會知曉?”
洪澤深忽的驚疑道:“莫非是北大人?”
“大人沒死!”蘇鐸的語調中流露出難以遏制的喜悅。
洪澤深也是喜上眉梢,可當他發現巫竟中和董邦憲等人正向這裡奔來,腦中飛快的盤算著應對之策,口中大聲呼喊:“大家聽著,林子裡那三個人都厲害得很,你等都在外面等著,我和蘇大人先進去看看裡面的情形如何,你們聽到號令就衝進去接應,不得有誤,懂了沒有?”眾校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