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左肩爆起一溜血箭,慘叫聲中,左手的鈴鐺飛出去老遠,身形一滯,北季鷹和岑雪玄的兵刃同時攻到,登時,前胸中刀,後腦著劍,雙睛暴突,口噴鮮血,人還未倒到地上,便已然魂歸地府。
鹿中平看到洪澤深陣前倒戈,真的造了反,哪裡還敢再留半刻,抹過頭撒腿就跑,眨眼間就沒了影。
北季鷹欣喜萬分的對洪澤深道:“慕龍,你能棄暗投明,反戈一擊,就還是我的好兄弟啊!”說著兩個人忘情的抱到了一起。
岑雪玄急忙趕過去,解開陳霜被封的穴道,又拉起陳魁,仔細看了看,見兩個弟子沒什麼大礙,方把心放回了肚子裡。向雁翎刀客深施一禮,言出摯誠的說道:“多謝北前輩仗義出手,拯救我師徒三人於水火倒懸,大恩大德,我等沒齒難忘!”
“岑大俠不必這麼客氣,現如今我們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理當同仇敵愾,推翻滿清,匡復我大明的社稷江山。”雁翎刀客豁達豪放的大聲說道。
遠處的樹梢上,畢士超手搭涼篷,正在向這邊張望,見到那三個身穿滿清官服的人,一死一逃一個反了水,危險已經全部解除,便放下了心,神不知鬼不覺的彈身離開,去追蹤天龍寨的人馬去了。
“慕龍啊,京裡頭現下的情形如何呀?滿人怎麼這麼容易就竊取了咱們大明的江山呢?”老刀客向老部下提出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問。
“唉,一言難盡哪!”洪澤深感慨萬千,喟然長嘆道。
岑雪玄略帶歉疚的說道:“既然這樣,大家不妨請到屋裡邊說話吧,我們也是才到這裡,也沒打算長住,地方簡陋得很,讓兩位見笑了。”說著話將北、洪二人讓進了茅草屋,回臉衝陳霜問道:“霜兒,武陽和月陽他們在哪裡呀?”
陳霜遲疑了一下答道:“哦我們方才一起往山下跑,快一半的時候,武陽大哥跑不動了,我和小魁就折了回來,月陽姐守在那裡,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又往山下走了,我這就去把他倆找回來。”見師父點頭,少女匆匆向後山奔去。
幾個人在草鋪上坐下,岑雪玄滿懷歉意的說道:“北前輩,洪兄弟,我們這兒既沒有酒,也沒有茶,只有些山泉水招待兩位了,小魁,上水!”
陳魁應聲取了幾隻粗瓷碗,從木桶裡舀了幾碗泉水端了上來,頭一碗先給了北季鷹,第二碗照理應該給洪澤深,雖說開始時雙方敵對,但此時業已化敵為友,可終究是孩子心性,一時扭不過勁來,遲疑了一下,把水遞給了師父。
崑崙遊俠看了看年少幼稚的弟子,沒說什麼,只是將水接過來敬給了洪澤深,頗為抱歉的笑了笑:“洪兄弟,小孩子家,不懂事,請不要介懷。”
洪澤深自知身份不同,苦澀的笑了一下,接過水碗,咕咚咚喝了大半碗,讚道:“啊,這水可真不賴,比京師的井水可強多了。”
輕輕放下手裡的水碗又道:“北大人,我看這一切都是天意呀,就在您離開京師的第四個年頭上,闖賊的百萬大軍,勢如破竹,直搗京城。本來,咱們大明朝不缺兵,不少將的,可壞事就壞在那些個手握實權,卻從來沒打過仗的監軍身上,這幫吃人飯不拉人屎狗太監,平日裡飛揚跋扈,作威作福。可是瞧見李闖的兵馬,鋪天蓋地,聲勢浩大,個個嚇麻了爪,只會一招,那就是開城迎降,宣府的杜勳,居庸關的杜之軼,京師的曹化淳,可說是一蟹不如一蟹。那些個大臣也都是枉食朝廷俸祿,危難之時,只知道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要緊。先帝眼見賊兵進城,還想召叢集臣商議對策,卻壓根就沒人理睬,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實在沒招了,只好帶著一個叫王承恩的大太監,從神武門跑到煤山之上,兩個人臉對著臉,上了吊,真叫個慘哪!
那李自成雖說是個流寇悍匪,可好歹也是個漢人,而吳三桂那個混蛋,竟為了一個小妾,就投靠了滿清,引狼入室。你別看那李自成打咱們大明的軍隊有能耐,遇上弓強馬快的滿洲鐵騎就沒章程了,山海關一戰,給人家殺了個人仰馬翻,連京師都沒站住腳,一口氣逃回老窩陝西去了,聽說後來在九宮山叫地方民團殺了。
其實,咱大明朝手握重兵的也不單隻吳三桂一個,你象左良玉的兒子左夢庚,廣昌伯劉良佐,東平伯劉澤清,南安伯鄭芝龍,手底下都擁有二三十萬的兵馬,可也不知這幫玩意都中了什麼邪,一仗沒打,就他孃的一古腦鑽進滿人的褲襠裡去了。象我等沒兵沒將的,又能有何作為?只好苟且偷生,委身新朝,混一時算一時了。”
洪澤深搖頭嘆息,停了一停,一仰頭把碗中的水喝乾,接著說道:“駱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