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著道:“春娘,你可派人去告之他一聲了嗎?”這位是勇毅侯府德三爺的妻子唐氏。
杜元春趕緊搖頭,擺手道:“多謝你好意,只是我這兒不需要他,我自己便能好好的。”
“唉這男人啊就沒一個好東西,累的咱們總是為他們哭幹了眼淚。”這是瑾七爺的妻子鄭氏。
此話一出,女人們便得了個戳心窩的話題,我一句,她一句,七嘴八舌都把自家男人給狠狠數落了一遍,吵的杜元春頭疼眼暈,虛弱的道:“大嫂子,我實在撐不住了,勞煩你把各位弟妹都先帶出去,等我覺著好受些了再做東宴客酬謝你們。”
“都是一家人,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李氏給她掖好被角,便起身道:“咱們都走吧,讓她睡會兒,養養神。”
“走吧,走吧。春娘啊,我明兒再來看你。”唐氏朝她一眨眼,拉著身邊的弟妹嫂子就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她們一走,頓時這屋裡便清淨了,脂粉味也淡了不少。
“咳咳咳”杜元春趴在床沿上猛一陣咳嗽,蘭翠連忙捧了藥碗來伺候,“大奶奶,喝點藥吧,您就別糟踐自己的身子了,不管如何,想想馥姐兒吧,她還那麼小,正是需要母親的時候。”
杜元春蓬首垢面,烏長的髮絲雜亂乾燥的垂在床沿下,又是懼又是頹道:“你說,他何時回來找我算賬?”
看著平日裡意氣風發,富貴雍容的大奶奶如今變成這般模樣,蘭翠死死咬住唇才擋了那突來的淚意,哽咽道:“大爺不是那種會打妻子的窩囊男人,大奶奶,您就別擔心了。”
她有心想說,早知今日您何必當初,可是她是親眼看著大奶奶和關世子越走越近,心生愛慕,到最後海誓山盟,以身相許的,她知道大奶奶心中的苦,卻又讓她如何說得出口呢。
“我倒希望他能回來狠狠扇我一通嘴巴子。”杜元春漲紅著眼眶,用佈滿血絲的眼珠子瞪向蘭翠,道:“他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呵,呵呵,竟然早就知道了,怪不得,怪不得”
她只覺得渾身都冷,滿心裡都像是針扎似得疼,她慢慢躺到,雙目無神的看著頂棚上垂掛而下的流蘇宮燈,兩行淚落的無聲無息,“蘭翠,我和他成親七載,到如今才知,他竟是一個如此能忍能藏的男人。你幾乎不離我身,蘭翠,便是你來算算,我和他究竟有多少日子不曾同房了。”
蘭翠低頭心算一陣,越想越是心驚,到最後身子都開始抖起來,張了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告訴你吧,整整三年了,三年他都沒碰過我了。”
蘭翠瞪大了眼睛看著杜元春,抖抖索索道:“大奶奶許是算錯了吧,我記得前幾個月大爺還歇在您的屋裡呢。”
“是啊,他的確是在我的床上睡了,可是卻沒碰過我。”杜元春抹去眼淚,睜著無神的眼珠繼續道:“三年了,有時是我故意找理由不願意伺候他,有時是他來我房裡,而後總會發生些狀況,不是這個姨娘生病來找他,就是那個姨娘彈琴來勾他,縱然是上了床,他也總是面上帶笑,言語上挑弄我一回,真到了那份上了,他不是打鼾就是已經睡著了,又或者突然說還有公事沒做完,穿上鞋襪便走了,蘭翠,你說這個男人可不可怕,他在我面前裝的可真像啊,他不碰我,我還以為是他在外面有了人,變了心,如今看來,呵,他是嫌我髒。”
蘭翠跪在她床前的腳踏上,雙手死死扒住褥子,顫著嗓音道:“大奶奶,你說,大爺這是想作甚?”
忍了整整三年,真的還能繼續忍下去嗎,還是說,大爺已想了別的辦法處置她們。
頓時,蘭翠想起了去年被杜元春賣入教坊的一個小丫頭,驚慌道:“大奶奶,大爺、大爺莫不是想把我們賣了吧。”賣到窮山溝裡去,讓她們一輩子見不著家人。
杜元春掃了蘭翠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他可不敢賣。”
蘭翠的心一跳,整張臉一霎沒了血色,“大奶奶您是何意?”
杜元春看著蘭翠,攥緊她的手,壓低聲音哭道:“好丫頭,你莫怕,我會拼盡全力保全你的。”
是盡力保全,卻不是一定保全,蘭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震驚的看著杜元春,“大奶奶,你是嫌蘭翠知道的太多了是嗎?”
杜元春翻過身去背對著她,“別胡思亂想,你從小跟著我,盡心盡力的伺候,我不會虧待你。為今之計,你還是替我想想他想幹什麼吧。”
蘭翠忙又爬過去伺候著,急慌慌的開始出主意:“大奶奶,世子爺不會扔下咱們的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