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之勢。”他停了停,道,“此計,怕是謀劃已久。”
我聽著他說,直覺身上如同浸了冷水,陣陣發寒。
“我從騏陵出來時,夫君還不知此事。”我的聲音發虛。
公羊劊沉吟,道:“菀城乃重地,若有異動,當有探報。”
“可我等是到了城門前才知有變。”我的心跳越來越急,盯著公羊劊,“你也說梁玟謀劃已久,他們說不定什麼都做好了,就等著大軍回撤。”我說著,已經能想象到大軍退入菀城如入甕中,火光、鮮血、喊殺聲,而逃出的人,又被江水吞沒
“可以給兄長傳信。”一個聲音忽而平靜地傳來。
我驚詫的回頭,卻見魏安立在門邊。
他看著我們,說:“兄長曾說,他令後方守將一旦有變,則舉火為號。”
“高點的山林麼有是有,不過不熟路的人可去不了。”眾人聚集到一起的時候,楊三想了想,道。
我頷首:“正是因此,妾聽聞諸位壯士對此地熟絡,是以求助諸位。”
大漢們相覷。
“燒山倒沒什麼,不過爬上去放一把火。”一人掏掏耳朵,瞥著道,“不過魏賊奸猾,榮郡人人慾誅”
立刻有人道:“那吳琨也不是好人,他殺我等兄弟,還捕了大哥,如今生死不知。”
眾人議論紛紛。
公羊劊沒說話。
我看向楊三,他抱著胸,沒有表態的意思。
“若諸位壯士肯幫忙,妾可付酬勞。”我說。
此言一出,屋子裡立刻鴉雀無聲。
“夫人既提到酬勞,那我也把話說開了。”楊三笑笑,道,“我這些兄弟,都是道上出來的,夫人所說之事,乃是跟梁、吳作對,此事兇險,夫人亦當知曉。”
我頷首:“正是。妾救夫君心切,酬勞之事,壯士可議來。”
楊三慢慢道:“夫人出身大家,夫人的丈夫少說也是將官,此事,亦是看在公羊兄弟的面子我等才答應。”
我明白他的意思,道:“壯士出價便是。”
“十萬錢。”楊三道。
此話出來,他後面的人都露出訝色。
我看著他,片刻,道:“十萬錢?壯士可知雍都一座五進大宅可賣幾錢?妾不過小戶,全家的命搭上也不值十萬錢。”
楊三笑笑,道:“夫人能出幾錢?”
“一萬錢。”我說,“我等破敗之家,唯夫君薄俸維繫,湊足了數,也只能給到這些。”
楊三道:“我等兄弟八人,一萬錢恐怕不夠。”
我咬咬唇:“壯士要多少?”
楊三眼睛精光一閃:“一萬五。”
我看著他:“妾再加一千,一萬一。”
“最少一萬三。”
“一萬一千五。”
楊三身後的鄧五不耐煩地說:“一萬二!”
“成交。”我微笑。
楊三瞪向鄧五,鄧五看看他,又看看我,一臉茫然。
“壯士,作得數麼?”我問楊三。
楊三深吸口氣,起身道:“我等既應下,當然作數。只不知夫人如今身在此地,如何付賬。”
我答道:“公羊公子識得妾家宅,我作書畫押,交給公子。將來歸了雍都,可作憑據。”
楊三愣了愣,失笑:“如此說來,我等還要送夫人回雍都才可取錢?”
“此事我作保人。”公羊劌在一旁不緊不慢地開口,“夫人應下之數,由我交付。”
楊三看看他,片刻,對幾個大漢笑笑:“還等什麼?買賣來了!抄傢伙出門!”
大漢們一哄而起,各自去取物什。
我心裡鬆一口氣,向楊三一禮:“多謝壯士。”
“事成再謝!”楊三一擺手,領著一夥人出了門。
他們一去就是許久。
夜已經很深,茅舍外,先前吵鬧的夏蟲都差不多安靜了。
我立在門前,望著深黑的遠方,只見無星無月。
“先歇息吧。”公羊劌走過來,瞅瞅外面,“夜裡爬山縱火,又要隱秘,不會太快。”
我搖搖頭:“我再等等。”
公羊劌沒說話,在門邊的青石上做下來。
“方才你與楊三討價還價,倒不輸當年。”他忽而道。
我看看他,唇角彎了彎:“是麼。”以前在長安,公羊劌曾受二兄之託,跟著我去市中賣舊物。當年他覺得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