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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禮:“拜見長嫂!”

我把自己的手從魏郯手裡抽回,站起身,頷首還禮:“堂叔。”

“你來做甚?不是讓你操練那些新來的小卒?”魏郯似乎不太高興,瞥瞥他,仍躺在榻上。

“堂兄放心,我手下那些軍曹個個是操練的能人!”魏慈笑著說,“我聽到長嫂來到,便奔了來。”說罷,他看向我,“長嫂,聽說阿安也來了?怎未見他?”

“四叔先去見了舅氏。”我說。

“如此。”魏慈點頭。他往身後的案上看了看,忽然問,“堂兄,今中午那盤棋呢?”

“收了。”

“怎收了?”魏慈著急,“我方才總想著那局面,就想來與你一決高下!”

魏郯冷哼:“憑你?”

嘴上這麼說,他卻立刻從榻上坐了起來。

“說會話都出汗了,這天真熱。”魏郯皺皺眉。扯扯單衣,言罷,對我一笑,“夫人,讓從人打盆水來如何?再為夫更衣。”

甚好。

心底一股怒氣竄起。我在路上顛簸,風吹日曬;這流氓可好,日日躺在帳中裝病逍遙,打諢下棋,我來到還要我為他打水更衣我冷笑:“妾一路奔波身體不適,夫君要更衣,便讓侍從來更吧!”說罷,我看也不看這二人,轉身便走。

出到帳外,一陣熱風迎面而來,太陽光灼灼曬在頭頂,我眯起眼睛。

我忘了戴帷帽,不過要我回頭去取是不可能的,比起這該死的熱天氣,我心裡的火更大。

魏郯那混蛋、流氓、豬!我一邊沖沖的走著,一邊在心裡狠狠地罵,罵了好一會,還覺得不解氣,瞅著路邊的一堆草,伸腳便踢。

不料,草裡面居然藏著木頭,我的腳趾一陣鑽心地疼:“嘶”

旁邊冒出幾個頭,原來是在草垛下遮陰休息的軍士,被我驚到,滿臉莫名地看著我。

我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看著他們,又是惱又是窘。

“咦?那是誰?”

“女人!是女人!”

“喲喲!此處怎會有女人”

幾個光著膀子的軍士圍攏在兩丈外,打量著我,神色好奇。

“去去去!都去操練!偷懶麼!”魏慈匆匆走過來,皺眉朝他們大喝。

軍士們連忙噤聲,各自散開。

“張義!”魏慈還不放過,朝遠處一個人吼道,“再讓我看到有人閒逛!你就吃二十軍杖!”

那邊有人緊張地答了一聲,周圍一下沒了人。

魏慈回過頭來,臉上怒色一收,向我殷勤賠笑:“長嫂!”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看著這滑稽的樣子,再大的怒氣也沒處撒。

“嗯。”我瞥瞥他,轉過頭去。

“外面日頭曬,長嫂且戴上帷帽吧。”魏慈繼續殷勤,將我的帷帽雙手遞來,笑著說,“方才我追出來找長嫂,堂兄又把我叫回去,讓我將此物帶出來給長嫂。”

倒是顯得有心,不過我是不會原諒魏郯的。

我接過帷帽,一聲不吭地戴上。

魏慈滿臉小心:“長嫂才來,身體又不適,不如還是回帳中歇息。”

我瞥他一眼:“是夫君讓堂叔來的?”

魏慈一笑,訕訕道:“長嫂聰慧。”

“他怎自己不來說。”我冷冷道。

魏慈有些為難,瞅瞅四周,撓撓頭。

“長嫂莫怪堂兄,他裝病,也是情非得已。”魏慈收起嘻笑之色,低聲道,“長嫂也知道,水軍乃大堂兄一手帶起,可丞相一聲令下,就將大堂兄派來了後軍。此事,莫說水軍,整個朝中都曾議論過一陣子。上月大雨,運糧的車隊在路上耽擱,前軍吃了兩日稀飯,立刻有人說堂兄是心中不忿,故意報復。丞相派人追查謠言,懲戒了傳謠之人,可後來,丞相要用荊州降將帶水軍,又立刻有人說水軍既缺統帥,應重用大堂兄。”

說著,他看著我,苦笑:“長嫂是聰明人,也知曉丞相脾氣。如此之際,大堂兄不裝病避風頭,還能如何?”

我沒有作聲。事實上,他方才說的時候,我聽得漸漸愣怔,心底的不滿已經被飛速轉起的思緒替代。

“他”好一會,我張張口,道,“夫君這病裝了多久?”

“不久,也就一個月。”魏慈笑笑,“連丞相都信了,還去把長嫂接了來。”

一個月還不久?我心底苦笑,魏郯那樣坐不住的人,天氣又這樣熱,要他在帳篷裡悶一個月,怪不得剛才見到我,好像憋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