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親人,卻也因為這樣,她不能讓她將來所要做事,所要走路連累到他們。
程晚清。無法也無力再經歷一次滿門抄斬!而那仇,那冤她不得不抱。不得不雪!
面對鄭國公和鄭國公夫人那殷殷目光,她死命狠下心來,甚至咬破舌尖來保持清明。
“不知諸位可否聽晚清一言。”程晚清頓一頓,安撫著自己躁動情緒。
看到眾人都將目光移了過來,她緩緩說道:“不論我身份是不是鄭昔晴,其實都不重要,我根本就不能以那樣身份回到鄭國公府,至少眼下絕對不行。”
“小妹此話何意?”鄭氏反應,鄭國公夫人當愣時候便問出了口。
程晚清目光移向其他兩個人,鄭國公斂眉深思,鄭世勳無奈垂眸。
“其實都想得到不是麼?晚清今年已經十三歲,若是名不見經傳哦不,或是說罪臣庶女,自是清淨無憂,可若是鄭國公府未嫁小女兒呢?”
鄭國公夫人握著程晚清手一抖,眸現震驚。
“蜀王與太子爭鬥持續了多久,又多久將來還會繼續持續下去,如今蜀王韜光養晦,總不見有什麼動作。可鄭國公府和承恩侯府親事他真不介意麼,恐怕不然。”
程晚清頓住,看到所有人,甚至是長公主和承恩侯都露出沉思之色,心中舒了一口氣同時不免又有些悵然。
原諒她用這樣方式作出這樣選擇!
“他不動,是因為這樣聯合還不足以威脅到他!可若有了我存,再一門親事,便可再將一個勢力牢固固定到太子一黨!到時蜀王如何自處!去年梁亦博和三姐不過只是流出些謠言,蜀王手段便那樣決絕而激烈。我身份若真公之於眾,恐怕帶來不是闔家歡樂,而是滅頂之災。”
鄭國公夫人手沒有鬆開,可眸中目光卻是那樣絕望,程晚清狠下心去不去注視那樣目光。
鄭世勳從母親手中牽過程晚清,“至少回一趟家,家裡還有你另一個姐姐。”
仔細算來,鄭國公府嫡長女已逝,家裡那位比鄭氏還要大上兩歲,可因體弱多病,幾乎連床都下不了,而一直沒有說親,程晚清,或是說鄭昔晴排行第四。
也不知是不忍,還是眷戀那份感動與真摯親情,程晚清點頭道是。
鄭國公府,自然是程晚玉主動請纓陪著去,三人與鄭國公夫人同車,鄭國公夫人拉著程晚清問長問短,那關愛目光讓她時時逃避。
而程晚玉或是為了減弱那種壓抑氣氛,有一搭沒一搭和鄭氏聊著,“嫂子,你可還記得,你第一次見七妹時候,我就曾說過你們長得很像,如今看來我多有先見之明啊。”
鄭氏微笑著,想起第一次見到程晚清情景。
那樣清湛而素色人兒,她一眼便喜歡上了,如今想來,也不得不感嘆血脈相連這樣神奇力量。
程晚玉看鄭氏兀自愣神,便獨自嘟囔道:“可是明明是我妹妹,結果倒變成了你妹妹,那我好七妹哪去了呢!”
這一句少女純真話倒是逗得鄭國公夫人和鄭氏都笑了起來,氣氛陡然輕鬆許多。
車馬很穩,又過了一會兒,鄭國公夫人和藹聲音響起,“到家了。”程晚清鼻子發酸,側頭頷首,下了馬車。
前一世不是沒有來過鄭國公府,但卻從未像這一次這般仔仔細細地打量過。
古樸紅漆大柱,雄渾有力大字,入眼皆不繁華,卻處處彰顯著非同一般底蘊。
如同記憶中一般,九曲橋後湖心亭,建築是北方大氣雄渾特點,景色卻如江南充滿著靈氣。
程晚清一步一步走很慢。穿過那九曲橋,被鄭國公夫人和鄭氏一路領著直接去見了鄭國公府二小姐。
有關於這個小姐,京中早有傳言,可程晚清見了,卻不可遏制心口驟縮。
那是怎樣女孩?很美,比鄭氏還要美上幾分,一張臉因病態而顯得格外蒼白,惹人憐愛。因瘦弱而深陷眼窩,長長睫毛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眸中之淚,含而不落,伸出一隻手來,纖長潔白,根根骨節看分明。
她帶著溫潤笑,靜靜看著這個本應該是親密,卻是時隔十三年才得以再見妹妹。
程晚清坐床邊,握住那隻手,再忍不住眼淚。很久以前,她也擁有過這樣家人。可如今他們全部魂歸離恨。
若是可能,若是可能她報了仇之後還得以保全此身,定會替那真正程晚清這孝道。
但願能有那日。
當夜,程晚清留了鄭國公府,自然程晚玉也沒有回去。月上中天,夜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