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9部分

創傷的底細。這需要好好偵察,威爾伯醫生——我意思是華生醫生①。”

“嗯,福爾摩斯先生,”威爾伯醫生問她,“我們今天要偵破什麼呢?”

佩吉答道:“找各個部件,華生醫生,要找那些能治好這個罕見病例的所有部件。”

一連三天,佩吉都扮演著歇洛克·福爾摩斯的角色,幫助醫生挖掘和根除往日的精神創傷。

正當威爾伯醫生認為整合已唾手可得時,瑪麗突然陷入嚴重的抑鬱之中。

1962年6月初,瑪麗坐在醫生的診所裡,由於抑鬱而連話都說不出來。第二天,沒有一個化身按時應約前來。威爾伯醫生給公寓打電話,沒有人接。醫生設法進入公寓,發現瑪麗躲在梳妝檯下面不肯出來。醫生終於把瑪麗弄了出來,放到床上。下一天,仍是沒有人應約來診,醫生又去公寓,遇到了同樣的場面。這樣反覆了多次。

有一次,瑪麗生氣地說:“我在這兒。”

“哪兒?”

“一個石質建築,無門無窗,彎彎的頂子卻是露天的,”瑪麗答道。“我根本無法從頂子上爬出去。我被關在牆壁之中,沒有出路。”

威爾們醫生起先以為那牆象徵她朝思暮想地要一所自己的房子。

“這是什麼地方,瑪麗?”醫生問她。

“它的形狀象愛斯基摩人圓頂的茅屋,”瑪麗答道。

醫生想起瑪麗在很早的時候談起宗教時曾說她被關在“牆中”,便問她:“這個圓頂是不是教堂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瑪麗啜泣道。

原來,宗教就是那囚人的圓頂建築,而圓頂建築阻礙著心理分析的進展。威爾伯醫生不得不一塊石頭又一塊石頭地拆毀那圓頂建築。這意味著再次分析那根本的宗教信仰問題。可是,越是把心理分析集中到宗教信仰上,瑪麗就越加抑鬱。瑪麗越加抑鬱,就越想自殺。

瑪麗想跳進赫德森河。這次,曾經保護西碧爾免於自殺的維基,卻用電話告訴醫生:“瑪麗要跳河,我不想阻攔。”

“等我趕到那兒再說,”威爾伯醫生懇求道。

維基儘管受到瑪麗嚴重抑鬱的傳染,還是等著醫生來到。

瑪麗的自殺念頭並未打消,她解釋道:“哪怕燒死,也只是痛一會兒。我不在乎自己上不上天堂,我願去天堂的唯一目的是同我祖母相聚。但如我母親也在那裡,她還是不會讓我同祖母呆在一起的。”然後,瑪麗一邊哭著,一邊數說她“悲慘的童年,”還講到威洛·科納斯教堂的光禿禿的牆壁。

佩吉提出抗議:“我們想幹事,但瑪麗拽後腿。”

令人費解的是:儘管西碧爾已從她母親那裡解放出來,但個別的化身居然還有如此強烈的自殺企圖。威爾伯醫過去一直以為西碧爾的自殺念頭是由於對她母親的憎恨轉為對自身的憎恨。醫生猜想:西碧爾的解放對瑪麗並無多大影響,瑪麗始終有著自殺念頭;同時象維基所說的比西碧爾更需要她的母親。

瑪麗的確沒有因西碧爾的解放而受到多大影響,因為瑪麗的主要問題不在於她母親,而在於她祖母、她父親和原教旨主義信仰。瑪麗接受了她祖母那種過模範生活的簡單信仰,只要她保持這種信仰,心境就保持平靜。可是,她後來被她父親和祖父所信奉的神學所征服了,從此,她陷入了宗教信仰的圈套,其執迷不悟的程度比西碧爾和其他化身都甚。對瑪麗來說,除非擺脫這種宗教信仰的內心衝突,否則沒有出路,不能消除她的自殺念頭。

從1962到1965年期間,他們充滿著激烈的內心衝突。瑪麗年復一年地陷入那圓頂建築之中。年復一年地存在著自殺和生存以及願意身患沉坷和願意早日康復之間的鬥爭。馬西婭推心置腹地對威爾伯醫生說;“我們全都害怕康復。”此外,還有另一種恐懼,一種微妙的、不易見於言詞的恐懼。倒是邁克和錫德早就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她們會殺死我們麼?”

“我會死嗎?”每一個化身都對威爾伯醫生問過這話。對有些化身來說,整合似乎是死亡的同義語。醫生再三保證說不會,說在整合以後各個化身不會停止生存,但他們仍是半信半疑。“我還得做好多事哩,你瞧吧,我不會在這兒呆多久啦,”瓦妮莎告訴馬西婭。連西碧爾在誤解了醫生所說維基要比現在的西碧爾本人還更多地繼承了原先的西碧爾的秉性以後,也鄭重其詞地說,“我不想死,不想讓位給那個喋喋不休的長舌婦。”

這時發生了兩件事,使那希望之鄉變得更加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