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65部分

箱,提了裝木偶傀儡大竹籃,便搖晃出了店門。那隻猴於自去大箱頂上坐了。

駝背掌櫃出來應酬馬榮、喬泰。

馬榮急忙問道:“那女子究竟是誰?常走這酒店來往?”

駝背詭譎地笑道:“長官大眼無光,那女子正是這袁相公的閨女哩,小名叫藍白。”

馬榮楞了,心中好生狐疑。說道:“那麼他們父女何故卻如路人一般,互不相認?”

駝背聳了聳肩說,“藍白是個極有膽識的女俠,袁相公也是闖江湖的義士。父女間並不拘形跡。藍白小姐還有一個孿生的妹子,小名緋紅——真乃是一個溫順可愛的姑娘。

能歌善舞,彈琴吹蕭,無所不會,且又容貌妍麗,最是令人生憐的。“

馬榮對喬泰說:“大哥遇見的莫不就是緋紅小姐——卻將藍白錯認了。要是盧大夫撞上這藍白,保不定一彈丸飛去,印堂便開了彩。”說著回頭問駝背:“”掌櫃的可知這袁玉堂父女如今都在哪裡居住?“

駝背略一皺眉,笑道:“這走江湖的賣藝人並無固定住處。今日城東,明日城西,但凡寺觀驛亭、旅邸客棧都有他們的行跡。”

馬榮見他說話不著邊際,不好細問。惠了酒錢,便偕喬泰出了五福酒家。

上了大街沒走十來步、便見六個黑袍黑帽兜的收屍隊拉著一輛屍車軋軋而來。他倆趕忙用手捂住鼻嘴匆勿而過。

喬泰道:“我真擔心老爺也會染上這可怕的時疫,朝廷文武官員都躲避到鳳翔府去了,就是長安的一般殷實人家也暫時移居他鄉,單留下我們在這裡與鬼魂屍骸打交道。”

馬榮道:“大哥所言甚是。我們也得設法勸動老爺離開長安。老爺這半個月來真忙得席不暇暖,一張面容也日見瘦削。”

兩人來到舊城中心的運河邊。運河緩緩由東向西流穿過城市,雄偉的新月橋如虹霓一般橫架在運河上,三個巨形的橋孔吞吐著深碧透涼的河水。這座橋經歷了三百年的風雨剝蝕,顯得蒼老幽暗。今天又增添了一層荒蕪寒涼,與昔時的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真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這時喬泰忽見一個女僕打扮的年輕人從橋上飛奔而來,一把扯住喬泰的鎧甲,氣喘咻咻地說道:“侯爺侯爺被人殺了!軍爺快炔領我去京兆府署衙報案。”

“侯爺是誰?”馬榮忙問。“你是什麼人?”

“小人是葉府差喚的,葉奎林侯爵爺被人謀殺了!我娘在枕流閣的長廊裡親自看見了侯爺的屍首,我娘同小人一樣都是葉府的奴僕。”

喬泰又問:“就是這新月橋對面那幢古老的侯府麼?當真是侯爺葉奎林被人殺了?”

“莫不是小人哄騙長官不成?此刻葉府裡只有葉太大和我娘兩個人了!”

喬泰對馬榮道:“你快回衙去見老爺,稟報此事。我與這侍僕先去葉府護住現場。”

忽而他想到了什麼口頭又說:“馬榮,如此說來,天意昭彰,好怕人也。那首童謠不是說‘梅、葉、何,關中侯,’‘白日悠悠不得壽’麼?這兩日裡便亡去了梅、葉兩家。

長安舊世族正如強弩之末,已經到了崩敗隳滅的田地,不可救藥了。“

第七章

狄公正襟危坐在太師椅上,細細端詳著他面前站著的一位修長的女子。那女子年齡三十上下,渾身縞素,不施粉黛。頭上梳著高高的發轡,一張豔麗的臉容顯得蒼白、憔悴,她耳垂上戴著一副鑲嵌藍寶石的金耳環。

“多謝狄老爺委派四個差役前來幫小婦人料理喪事。我丈夫的通家友好葉奎林、何朋照例要來弔喪並助理一應後事。只因時疫猖撅,人心惶惶,且又庶事冗繁,誰也脫不了身子來了。”

狄公道:“梅夫人休提了,倒是下官應多謝梅先生,想梅先生在日,急公好義,日夜周旋公務,為京帥百姓辦了若許多好事,如今不幸身故,人人感傷,夭地含悲。衙門正在為梅先生草擬訃告,擇吉日隆重閉殮安葬,未知梅夫人還有什麼金玉之言吩咐?”

“狄老爺,梅先生在日誌誠信佛,篤好內典。一生也廣積陰功,大力佈施。到時只望請到普恩寺高僧為他做功德道場,度他超生。盧大夫去那普恩寺問了吉時,道是明夜酉牌正是大吉。”

狄公道:“下官將代表京師臣民參加梅先生喪禮,我深深敬佩你丈夫的高行大義。

梅夫人請用茶點。“

梅夫人點頭稱謝,兩手捧起茶盅,狄公注意到她的小指上戴著一枚嵌藍寶石的金戒指,與她那副耳環正相調諧。

“梅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