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差點忘記了,你便是從來都不在意女子的貞潔和廉恥的。不過自古良賤不婚,所以你這輩子想入皇室,也是再無可能了。”
麥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太后教訓得是,麥羽有罪,甘願領罰,自是無話可說。只是連累了殿下,求太后勿要責怪殿下”
太后冷冷一莞,毫不客氣的打斷道:“這個自然。哀家自己的親生兒子,頂多苛責上兩句便罷了,自是不會真罰,你實也無需在哀家面前惺惺作態。”
麥羽心中直髮寒,也知自己此刻在太后面前,說什麼都是錯。遂只深深低頭,簡短道:“是,麥羽愚鈍。”
太后盯視她片刻,卻道:“罷了,難聽的話哀家也不想多說了。一會兒皇帝會過來,有些事情要與你交代,你且先在哀家這兒等著吧。”
麥羽心頭一沉,驚得脫口道:“原來不是太后要請麥羽,竟是皇上有事麼?”
太后有些不耐:“你無需在意這個,皇帝如今跟你無話可說,哀家來出面也無可厚非!”
麥羽一時參不透太后這話的意思,不覺有些疑惑,然而此時此刻卻又不敢多問,只好低眉恭順道:“一切聽太后的安排”
話音剛落,安森已經進來了。
因太后一直未有讓麥羽起來,安森邁進正殿時,她尚且可憐巴巴的跪著在太后跟前。安森瞧得她面帶委屈,自是心疼不已,連忙上前欲攙扶她,麥羽本能往邊上一躲,滿臉通紅的側過身去。
太后當即不悅,略略拔高了音量:“你這是什麼態度!皇帝要與你說話,你也可這般置之不理麼?真是沒有規矩!”
麥羽只好忸怩著轉向安森,也不敢抬眼看他,輕輕道了一聲:“皇上”
安森倒也平靜如常,只衝她點一點頭,隨即對太后道:“母后還有旁的事麼?若沒有,兒子便帶她回宮說話了。”
太后面色微有不舒,也不正眼瞧他倆,只隨意一揮手,“去吧。”
一走出雲開殿,安森便執過她的手來,緊緊握在掌心。麥羽不好掙脫,只臉頰緋紅的低下頭,由他牽著一道走過長道朱牆,穿越庭院廊廡,迎著日光暖暖。恍惚間,彷彿又回到和他初識的那段日子,歡欣愉悅,親密無間。
旖旎時光猶在眼前,而兩人此刻卻這般一路無言,默默而行,一直來到曙涵宮後方的清平殿。那是兩人共同生活過的地方,每一處都有太多的回憶。紫檀木案上,還擺著她的八角菱花銅鏡,梳妝奩窗臺的羊脂玉花插中,一束新摘的橙黃色月季依舊嬌豔盛開。
一切如舊,卻物是人非。麥羽心中百感交集,幾乎要掉下淚來。
安森此時正轉過身來面朝著她,似猜中她心思一般輕聲道:“羽兒,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麥羽忽生蒼涼,好似被無數的窘迫和絕望生生扼住咽喉,悲不可言。少頃,她極力忍住眼淚,屈膝道:“皇上有何吩咐?”
安森定定注視著她,輕嗤似自嘲:“你如今這樣跟我生分,叫我情何以堪?”他嘆著氣,卻彎腰將她扶起,又順勢拉入懷中,緊緊擁住。
麥羽怔怔的任他擁著。閉上眼,他的心跳和溫熱近在身邊,真實如昔,慰籍著她的心痠痛楚;他的氣息亦是她熟悉的溫柔,那樣緩緩拂過她的脖頸。他聲音有些哽咽,在她耳畔似蠱惑一般:“羽兒,別離開我”
麥羽極力清醒,搖著頭輕輕道:“你母親方才說良賤不婚,說我絕無可能嫁入皇室。你如何還要說這樣的話?”
安森低頭吻她,淡淡道:“我若不先迎合她,她如何肯幫我請你過來呢?”
麥羽明白了幾分,不覺苦笑道:“你總是有辦法。好比那日,你在那樣的情況下將之恩介紹給太后;而這次,你又謊稱之恩失蹤對你來說,似乎沒有什麼人什麼事,是不能利用的。”
安森微微支起身子來望住她,眼中俱是無助的悽痛:“那日之事當真是誤會,此前我問過安諾,他說絕不帶你來,我這才將之恩接來,絕非是有意讓你難堪。而這一次我承認,我的確借之恩引你注意,你若怨我,我無話可說。我實在也顧不得什麼了”
他重新將頭埋入她肩頸。麥羽一動不動的任他擁吻,眼中茫然而恍惚,“事到如今,你我還有可能麼?”
安森輕輕搖頭,“母后縱然有些想法,卻也並不能阻攔我”他眉心一聚,頓一頓又道:“羽兒,縱然世事無常,可你我心意如初,為何不可能呢?”
麥羽呆呆望著窗臺月季,日光斜斜籠罩,映得那嬌妍的鮮橙色越發光豔逼人。麥羽視線卻有些模糊,須臾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