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羽兒?她不是在宮裡麼?”
安森目光如利刃,盯視他片刻,只冷冷道:“搜!”
以安諾的脾性,若換作平日,有人膽敢這般貿然來搜他府邸,即便是安森派的人,他也絕不會坐視不理。只這會兒,他卻只懵然坐著,一顆心都陷入難以言說的恐慌中,滿腦子充斥著紛亂理不清的思緒,一時竟也緩不過神來,只毫無反抗的、呆呆的坐著。
承佑王府雖然不小,可安森帶來的這幫大內侍衛,卻俱是皇宮內院訓練有素的頂尖高手,僅僅一炷香不到的工夫,便搜遍了府裡的每一個角落。為首的侍衛跪在安森跟前,沉聲稟道:“稟皇上,臣等並無任何發現。”
安森臉色鐵青,口中反問侍衛首領,眼睛卻狠狠盯住安諾,“你們確定?”
那侍衛首領縱然埋首,倒也答得胸有成竹:“是。皇上有令,臣等不敢疏忽。”
安諾這會兒已回過神來,眼裡不覺有些惱意,亦怒視安森道:“我離開和政堂便出宮回府,再不曾去別處!”他越說越怒,聲音也大起來:“若真是我帶走了她,我現在必然是與她在一起,你又豈能在這裡尋到我!”
安森不知是惱怒還是驚懼,此刻渾身都發顫了:“你把她藏到哪裡了,馬上讓她出來,否則——莫怪朕六親不認!”
安諾這回真火了,朝他怒吼道:“我再說一次!不是我做的!”
安森一動也不動的瞳仁裡泛著血紅,一字一頓道:“你——別——跟——朕——玩——花——樣。”
安諾這會兒亦是氣得不輕,一時也懶得理他。一轉頭瞥見吉如豐躲在後頭,安諾兩步上前一把揪他過來,問道:“羽兒身邊那丫頭呢?叫什麼來著?”
吉如豐被他嚇了一跳,連忙答道:“晴翠姑娘在在宮裡。”
安諾沉吟片刻,“我現在立刻去宮裡!”
安諾策馬飛奔至皇宮,徑直到了春華宮拎出哭得縮成一團的晴翠,煩躁道:“別哭了!到底怎麼回事?”
晴翠被他氣勢洶洶的模樣嚇得話也說不完整:“小姐晚上情緒不好,一直哭著後來大約是哭累了才睡著了。奴婢伺候小姐睡下之後,也睡在殿門外頭半夜奴婢想著小姐怕冷,就起來去給火盆添些炭誰知就就沒瞧見人了”
安森緊隨而至,進殿便聽到這句話,不覺皺眉道:“這都入夏了,怎麼還用火盆?”
晴翠低頭難過道:“小姐生下公主後身子一直虛弱,總是畏寒,即便這季節也是一樣的”
安森輕嘆一口氣,又問道:“那朕走後,還有什麼人來過麼?”
晴翠有些為難,欲言又止的看了安諾一眼。安諾蹙了蹙眉,遂大方承認道:“我的確來過,也想過帶走她,只是她不願走,否則我此刻也不會在這裡了!”他轉頭對晴翠道:“你實話實說便是。”
安森臉色一變,眼角冷冷剜過安諾,又追問晴翠:“你平日裡,有沒有聽她說過想離開的一類的話?”
晴翠聽出他的意思,驚得連連搖頭:“奴婢就歇在門外,若有人進出,奴婢必會驚醒的!”
安森凝眸望著大敞著的窗戶,喃喃道:“這窗戶”
晴翠急得幾乎哭出來,“小姐身子不好,走幾步路都要人攙扶,是斷不可能從窗戶跳出去的呀!且小姐怕冷,睡前窗戶殿門都是關嚴實了的!奴婢猜測,或許帶走她的人是從窗戶離開的”
安森仍有些不放心安諾,繼續問道:“承佑王是幾時來的?”
晴翠想了想,十分肯定答道:“回皇上,是亥時。”
安森閉目片刻,又問:“那她睡下是什麼時候?”
晴翠一邊回憶一邊道:“殿下離開小姐便睡下了,只是哭著也睡不安穩,奴婢在旁一直守到她睡著,那會兒應該是快丑時了。”
安森微微蹙眉,“你既守在外頭,她什麼時候不見了,你竟然也不知?”
晴翠慌忙跪下,“奴婢該死!奴婢也覺得奇怪,這些日子小姐夜裡時常會夢魘,奴婢便守在外面,若聽見小姐驚醒,也好方便進去伺候。”她指了指門前長榻,“奴婢並沒有睡得太沉,可是的確是半點動靜也沒有聽見”
晴翠話沒有說完,眼淚只簌簌往下掉。安諾恨恨的、掌心都掐出指甲印來,切齒道:“半點動靜也沒有聽見如此可見,帶走她的人,必定是身手不凡了!”
安森深吸著氣,一手按住額角,久久的沉吟著。半晌,他終是沉聲道:“封閉城門、宮門,徹底搜查。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他微微閉目,眉間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