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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他言畢揚一揚手再次示意他退下,自己低頭閱奏再不理會。安諾緊盯住他,眉間蘊著薄薄的失望和怒意,咬牙切齒道:“你是一個沒有擔當、又言而無信之人,你根本配不起她的情意!”

安森總算是睜眼來看他。安諾怒形於色,卻不再多說,轉身拂袖而去,將殿門摔得“哐當”一聲。

安森閉目按壓眉心。他面上有深深的倦意,眼瞧著安諾言行出格至此,竟也懶去計較。他躺回椅背,只獨自一人望著空蕩蕩的和政堂大殿,陣陣出神。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重新坐好,面前御案上一本本奏摺一如往常的堆積成山,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執筆批閱。

只是他如此心煩意亂,光是這般盯著,便覺奏摺上一個個黑色字跡彷彿要從紙面上跳脫出來,在他眼前張牙舞爪,擾得他太陽穴有些一跳一跳的疼。他慌忙合上奏摺,閉目深深吸氣以調整神息,然而那疼痛卻愈演愈烈,幾乎要將頭顱都炸裂開來。他額上滲出密密的汗珠,兩手死死掐住額角,難以形容的痛苦,直教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吉如豐剛一進殿來,便瞧見這番情景,嚇得連忙對身後的宮人喊道:“皇上身子抱恙,還不趕緊去請太醫!”

安森面色蒼白幾無人色,艱難站起身來,擺手道:“不用,朕回寢殿躺會兒便好。”

吉如豐慌忙上前,扶著他往寢殿走去。他乏力得很,這頭疼的毛病,他登基那會兒便犯上了。那些草木皆兵的年月,他操了不少心,總算是平定了朝中的紛爭,只是那般沒日沒夜的殫精竭慮,卻弄得自己年紀輕輕的,落下了這等病痛。

安森忽然有片刻的怔仲,因想起與她的緣分,便結於此。曾經,她每日站在他身邊,端上她親手炮製的茶水,在旁偷偷的看他,羞澀的微笑,面上泛著嬌羞的紅暈。

那是多久以前了。那時,她才十五歲,那樣的明媚時光,那樣的明眸皓齒,笑靨如花。那笑容彷彿能熨貼一切苦痛,教人僅僅是看著,便無端覺得開懷溫暖。

彷彿是剛剛開了一點點的薔薇花蕾,含苞待放,嬌俏青澀。他摘了她捧在手心,愛不釋手。

安森無意識的嘆息著,一手按住額角,低著頭步伐只越發沉重,恍恍惚惚間,口中喃喃喚出一句:“羽兒”

吉如豐在旁扶著他,聽見一時也愣了愣。他何等耳聰目明之人,立刻道:“皇上,奴才這就去請皇后娘娘過來。”

昔年的歡情,如今憶來,幾乎是恍若隔世,宛如一夢。一路走來,經歷了種種,坎坷、不易而她如今,已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亦是身份高貴的“皇后”。花好月圓過後,彼此相對時,卻只餘下西風悲畫扇般的怨。

他頹然搖頭,無力道:“別去,不用她身子不好,別驚擾了她。”

吉如豐一邊穩穩攙著他走,一邊抬頭小心翼翼看他,不覺悄然嘆氣,壯起膽子道:“皇上,您既思念娘娘,何苦這般避而不見?”

他默然半晌,終是冷冷道一句:“回寢殿。”

———

滅了燭燈關了窗戶,偌大的殿內靜得詭異。安森閉目躺著,任額角突突的跳動,他頭痛欲裂,身心俱疲,然而,卻總也睡不著。

也不知躺了多久,殿外竟傳來紛亂急促的腳步聲,他不覺蹙了蹙眉,卻聽見吉如豐的聲音:“晴翠姑娘這麼晚有事麼?”

安森心臟猛地往下墜了墜,隱隱覺得不好,倏然坐起身來,隨意披了外衣就跳下榻來。吉如豐正好也帶了晴翠進來,她滿臉驚惶失措,抖索著撲到在他面前哭道:“皇上,小小姐不見了”

安森腳下一軟,險些站不穩。吉如豐連忙扶住他。他額角青筋一抽一抽的跳,厲聲道:“怎麼回事?好好說話!”

晴翠又是害怕又是著急,帶著哭腔,話也說得顛三倒四:“奴婢方才進去寢殿,發現小姐榻上空著,但是窗戶又開著,奴婢這才發現小姐小姐不見了”

安森深深的吸著氣,頭似乎是更疼了,直過了好一會兒緩過神來,卻也不多問什麼了,口中只咬牙切齒的迸出兩個字:“安諾!”

質問

安森率了大隊人馬來到承佑王府的時候已是半夜,彼時安諾已經睡下了。

安森直接帶人衝進了他的寢殿,也不管他尚有些睡眼惺忪,開門見山的直直問道:“人呢?”

安諾尚且不甚清醒,按壓著眉心抬頭看他,“皇兄要尋什麼人,竟尋到臣弟府上來了?”

安森咬牙道:“別裝了!羽兒呢?!”

安諾亦是一愣,意識瞬間醒轉了大半,一